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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二平这次来访没耽搁太多时间便匆匆走了,连楼砚留她吃午饭的邀约都拒绝了。
“我这段时间难得出来办一次差,要是耽搁了怕是要挨骂,”她说着,颇为惋惜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烤肉,“下次吧,等我那个混账上司调离了我就清闲了。”
楼砚怜悯地目送她离开,然后心无旁骛地开始吃烤肉。
冷血无情!荀锁在心里点评着,也愤愤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烤肉。
真香。
乙九不吃牛羊肉和除了盐以外任何调味品,说是怕吃多了自己身上会有什么体味,不便于隐匿。写实派玛丽苏爱好者的楼砚对此感到有些抱歉,嘱咐荀锁每天给他煮一锅鸡汤喝,于是乙九过上了每天都能吃一整只鸡的幸福生活。
……除了今天。
楼砚昨天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偷偷爬起来写了点黄色小说满足精神需求,半途又饿了,在小院的厨房里翻腾半天没见能吃的,看见锅里炖着鸡汤,就想着掰个鸡腿吃——这一不小心就吃完了整只鸡。
乙九对此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想,早上就着鸡汤吃了七个大馒头,中午又就着鸡汤咔哧咔哧啃用来包烤肉的大白菜。
荀锁不耐烦再一趟趟起身往盆里添白菜,索性抱了两颗整的来,塞进乙九的怀里,助他实现大白菜自由。
楼砚吃得差不多了,专心看他们两个吃东西。
乙九其实挺不好养的。在不涉及到对主人的生命财产有威胁的问题上,乙九的态度与其说是随遇而安,不如说是不像活物。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给乙九安排的结局——天性多疑的陆老三不肯相信乙九的感情,步步紧逼日日试探,乙九始终一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顺从姿态,直至被有些疯癫的陆老三扼死为止,所做出最厉害的挣扎无非是用尽最后一口气说了句“属下爱您”。
太他妈好嗑了。她感慨自己的才华横溢,又开始犯愁:这对愿打的没分寸,愿挨的没原则,这可怎么往起撮合才能不死人?
她犯愁的工夫乙九又啃了一颗半的大白菜,续了两碗鸡汤,看得荀锁直嚷嚷“哪有男孩子家家吃这么些饭的”。
这孩子也是个问题。她接着犯愁:荀锁是大户人家小姐跟青楼头牌的私生子,怀孕时见头牌同别人纠缠不清,一气之下喝了打胎药,月份太大没打下去,但落了个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小姐不肯要这孩子,就把他扔给了头牌,头牌又一心只想着赚钱,对他几乎没有半点温情,总和鸨父琢磨着让他满了十四岁就去接客,这才让他十三岁从那里逃了出来,一路流落街头总算在陆家安顿下来,因为人长得标致又心思机灵,当了小公子的贴身小厮。
按说到此为止该苦尽甘来了,楼砚一开始也是这么定的,可甲方说嫌他不够惨,勾不起读者的同情心,她一怒之下又给他编了些几乎算是惨无人道的身世,顺便捎带上了小公子:小公子是陆老爷意识到陆府开始走下坡路了之后催着陆太君和年轻漂亮的农家男子生的孩子,随后把农家男子灭口,将小公子抱到自己名下养着,娇惯出一身刁钻的傲慢,又教他讨好伺候的功夫,推拒一切门当户对的小姐的求亲——他养这孩子原就是为了把他养成帝王家里的高级娼妓,是死是活与他无关,只要拿好处回来就是了。小公子十六岁时进了宫却一直不得宠,荀锁却在一次代主受过挨了罚后带着一身伤被皇帝看上,深受宠爱。最后小公子妒火攻心明目张胆害他,被皇帝拦下,重重打了几十板子扔进冷宫,荀锁大受刺激,从此难过时只知笑不知哭,被封“笑美人”。
这段狗血的宫斗剧被甲方大加赞赏,甚至还挂上了公司官网首页,臊得她恨不得连夜坐飞船移民火星——这种脸滚键盘的逼东西会被夸赞,这个世界要不得了。
想到这里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前些日子小公子的刁钻劲儿倒是被她磨下去了六成不到,暂时不用太操心他的性格问题,但荀锁这种奉献型人格也得改啊!还有不到半年就要到进宫的剧情了啊!!
头疼,回去就改行去写伟光正,看谁还能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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