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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总是在开玩笑吗……”观弥艰难发问。
他茫然地环视四周,然而无论当事人还是管家打扮的陈魏,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句名言还是很有道理的,陈魏心说。
“你先回去。”二爷说。
林之显恭顺地垂下头:“是。”
二爷揽过观弥的肩:“走了,你不是想试试那架钢琴么?”
观弥注意力被他引走,立刻兴致勃勃地对他笑道:“太想了,在英国时候听说被一个华裔收藏家拍走,我还遗憾好久,以为今后都见不到了。”
陈魏叫来一个仆人,嘱咐他通知下去,不许明阙翡翠几人出房间,随后才匆匆跟着二爷和观弥身后。
陈魏听见几句只言片语,猜到了他们要去哪里。音乐厅有架三角钢琴,是前些年二爷的朋友送来的,陈魏不懂鉴赏,但那架琥珀木树瘤制作三角钢琴周身装饰着繁杂美丽的雕刻和绘画,模样是极好看的。二爷也挺喜欢,虽然他从来没有弹过,仍然把它摆在了音乐厅的显眼位置。
音乐厅清退了仆人,陈魏识趣地在厅门外止住脚步,不打扰主人和他白月光的二人空间。音乐厅里很快传来悦耳悠扬的钢琴声,阳光从落地窗打进来,在观弥身上洒落一层朦胧的光辉。他铂金色的长发宛若透明,修长白皙的双手在琴键上拂过,美好得像自带背景音乐的世界名画。
观弥像小孩新得了玩具,爱不释手地绕着三角钢琴转了几圈,和二爷赞美它的精致奢丽,说到激动处还下意识切换成英语,二爷微笑着看他孩子气的模样,时不时点头附和。
陈魏看了一会儿便移开视线,他正思索要不要派人进去送瓶红酒,感觉到口袋中的手机微微一震。是仆人给他发的信息:“风二少爷从车库出来,正往里面去。”
陈魏倒吸一口冷气,他把回风绝消息的事忘了。
他极快地转动脑子,把选什么红酒这种小事丢在一边,风绝平时看见其他奴宠伺候二爷都要发火,现在多了个观弥——
陈魏真怕他火气上来把观弥给手刃了,风二少爷毋庸置疑是能干出来这种事的人。
他给二爷发了消息,自己往回走,试图把风绝带到别处,刚走开几步,就看到气质凛冽的男人往音乐厅来。
风绝看起来心情挺好,见面竟然没找他不回信息的事:“在外边就听见声音了,难得见二爷弹琴,是有什么好事吗?”
陈魏连忙道:“二爷在和朋友试钢琴,风少爷,请您在客厅稍等一会儿。”
“二爷的朋友我都认识。”风绝满不在乎,唇角带着笑意,一心只想见到他。
“风少爷,您还是……”陈魏试图阻拦。
风绝停下脚步,冷冷瞥他一眼:“滚。”
陈魏的动作停顿片刻,屈服风绝的气势下,为他让开了路。天可怜见,他陈魏只是一个生活管家,真把风二少爷得罪狠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难道还能奢望二爷为一个奴才出头吗?何况……观弥这事庄园里的仆人有目共睹,瞒也瞒不住。
风绝踏着琴声一路过去,还点评了一句:“好久没听过他弹,竟然还这么好。”
走在音乐厅的刹那,风绝的笑容僵在脸上。二爷背对着他走在沙发上,钢琴前正在弹奏的是一名白衣金发的漂亮青年。
琴声截然而止,风绝站在三角钢琴前,笑得狠厉:“挺面生的。”
沉浸在音乐中的观弥蓦然回神,吓得一个后仰。他连忙站起来,不理解这名不速之客为何对他面露杀气:“寰宇,这位是?”
风绝一脸愕然,他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二爷。
陈魏清楚听到了观弥的话,他心中一紧,知道二爷是真对观弥上心了。
二爷本名不叫陈二,“二”是他的排行,大名陈寰宇,是陈家排行第二的嫡子,上面有个大他二十岁的哥哥。陈大爷痴长幼弟二十岁,光长年龄不长本事,二爷长大后就被“失踪”了。此后陈家二爷掌权,权势威盛,谁见了都尊称一声二爷,没人敢直呼他姓名,许多后辈不晓事,真以为他大名就是个数字呢。
风绝是知道的,但他不被允许这么称呼。
他眼中哀恸一闪而过,观弥感觉手腕像被铁箍拿捏住,仿佛能听见骨头开裂的声音。观弥一声痛呼,被风绝从三角钢琴旁拽开。
“风绝!”二爷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臂。
“这是我送你的钢琴。”风绝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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