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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两天对于周轩和崔亭都是煎熬。
崔亭虽然叫崔莲河表弟,实际上也只比他大不到一个月,论其实际年龄,比周轩还要大一些。他在崔家常常被拿来和崔莲河比较,在外面又受周轩的气。许多人只知道周轩背后有个大金主,但不清楚他是谁,崔亭是知道的——周轩的所谓金主也是崔莲河服侍的那个男人。他有时会妒恨崔莲河现在的情景,埋怨为什么家里当初送到陈家的不是他。
崔亭已经忘了,当初是他装病不去,才轮到十二岁的崔莲河被送去陈家的训练营。
“就会装,有个屁的本事,”崔亭对经纪人冷笑,“活该他在二爷面前没周轩能讨到好。”
要是换成我……崔亭心想,满心的跃跃欲试,只叹没有合适的机会。
“广电那边怎么还没动静?”崔亭问。
经纪人小声说:“不知道,我催了几回王部长,黄翡玉佛也送到他小老婆家里了。”
“还得再加点料。”崔亭一拍桌子站起来。
经纪人有点为难:“可是莲河少爷说……”
“崔莲河被惯得不成样子,”崔亭志得意满地说,“没点格局还是不行,他怕我出头太快,防着我呢!”
“那……”
“不用管他。”崔亭十分笃定。
经纪人出门后五分钟,崔亭坐在沙发上担忧起来。他本来是谨小慎微的人,被周轩欺压那么久也只敢在得到崔莲河支持后出手。崔莲河此人又矮又阴,还记仇,之前叮嘱过他做什么事先跟他商量。崔亭左思右想,还是怕他秋后算账,他捧起来手机,给崔莲河打了个电话。
他听着电话里嘟嘟的提示音,暗自祈祷崔莲河不要接,这样就有一个“不是我没说是你不在”的绝妙理由了。
崔莲河如他所愿,果然没接。
银灰发色的青年面无表情地跪在调教室的地板上,背陈家的规矩。林林总总上百条,他要来回背五遍。调教室里只留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奴才,记录他的受罚的整个过程,方便随后存档。苏生带着痛哭流涕的清柏找陈魏复述整个经过,庄园中最近正是众人齐聚,热闹无比的时刻,陈魏治下从严,清柏会遣送回去训练营,这辈子别想亲眼见到二爷的衣角。对于崔莲河,陈魏当然不敢照着清柏一样处理,他报给了留宿庄园的明阙。
明阙似乎在忙什么事情,没空管他,轻描淡写打发崔莲河去温习规矩。
这倒不算很重的处罚方式,但崔莲河很久没吃过这样的亏——虽然是他自找来的。
他利落地背完,手一撑地面就爬了起来,看也没看旁边记录的奴才。
对方也巴不得他赶紧离开,被遣送回去训练营等同于前途彻底玩完,二爷身边不会再留他,只能去陈家旁系那里讨生活,届时怎么安排他都得听天由命,即便背后有家族支撑,无法侍奉二爷也会被当做弃子。
清柏算是送来的这批奴才中容貌相当出众的,他已经落得如此下场,崔莲河只不痛不痒的跪了一会儿,甚至都不用禀告二爷知晓。
没人想再去触他的霉头。
崔莲河揉了揉酸痛的膝盖,随手拉住一个路过的奴才:“魏哥呢?”
奴才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回答:“陈管家在小书房。”
小书房,地如其名实在不大,只是一个供管家处理事务的地方。崔莲河脸上带着笑容,正要找他说说体己话,临近目的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么巧啊,小莲河。”来人叫住脚底抹油正准备悄然溜走的崔莲河。
崔莲河眨眨眼睛:“明阙哥,好巧呀,我都没看到你。”
明阙没去揭穿他的谎话,他眯起眼,笑得别有深意:“你找陈魏?一起啊。”
崔莲河乖巧地后退一步:“我路过的。”
随后转身跑了。
明阙被他逗笑,进门时还扯着嘴角。他毫不客气,门都没有敲,庄园内除了二爷的房间一概不许上锁,很方便不速之客进入。
陈魏果然在里面,他面前摆着几本册子和一台笔记本,正低头看着屏幕。他被推门的动静吸引,抬头看到明阙走进来,立刻站起来微微躬身:“明少爷。”
明阙长着一双不受限制的脚,来到庄园就到处跑,陈魏习惯他如此行径,因而没有意外。
小书房没有摆沙发,只在贴着墙角摆了几张木椅子。明阙拉来一张自己坐下,陈魏看着他,面色平静。
“明少爷,有什么事情吗?”他问。
“这两天下面人报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明阙漫不经心地说。
“能让您觉得有意思,想必不会是小事。”陈魏回答。
明阙笑起来:“可不是嘛,我发现你还挺上镜的,什么时候给我练练手?我刚买了一套镜头。”
陈魏垂头看着桌面上摊开的册子,“如果您想练手,翡翠少爷和轩少爷都在庄园,一定能让您拍到满意。”
“你坑我呢?”明阙翘着腿晃啊晃,笑得痞气十足,“这里什么时候
', ' ')('允许拍照了?”
“您多心了,”陈魏诚恳地说,“您来这里,是二爷有什么吩咐吗?”
明阙一拍脑袋,好像刚刚才想起来:“二爷嫌泡茶的奴才手笨,要你亲自过去伺候。”
这种事明明吩咐下人一句就行,陈家不允许普通的奴才带手机工作,对讲机还是有的,现代人类文明产物无论如何也比明阙跑腿传话来得快。
陈魏沉默片刻,他在心里轻叹一口气,抬手扣上笔记本的屏幕:“我马上过去。”
他早有预感,但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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