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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生的好奇心很快就得到了满足。
明阁来得很准时,加长的豪车在庄园门前停下,等候已久的苏生上前拉开车门,一个年轻人从车里走出来,他面色雪白,定制的名牌西装熨帖合身,模样十分标致。
“明……”苏生恭敬道,他刚吐出一个字,感觉自己被大力撞开,险些跌倒在地。他茫然地抬起来,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你怎么配站着跟我说话。”年轻人轻蔑道,他带来的侍从跪在他的脚边,谦卑地举起一张手帕。明阁擦拭完推搡过苏生的手,随手将手帕砸在侍从的脸上。他的侍从似乎很习惯这样的相互方式,跪在地上大声说道:“谢少爷赏!”
苏生顶着明阁刀子也似的目光,膝盖撑住了没有打弯:“庄园……庄园的规矩是,除了二爷,寻常对其他人不需要跪。”
明阁头一次见到敢这么挑衅他的奴才,他的侍从也没想到会有人敢这么说,从地上又惊又惧地抬起头,偷觑着明阁的脸色。
“好了!”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明阁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从豪车的另一面走来一位头发花白的唐装老人,他拄着一根玉龙头的拐杖,瞧起来慈眉善目,至少比明阁和气些。
明阁见到这位老人,略微收敛了些:“爷爷。”
“来之前怎么嘱咐你的?”明公苦口婆心,“少爷这儿不比家里头,少做点妖!”
明阁撇撇嘴巴,不以为然。
“走吧。”明公用拐杖戳戳自己的孙子,语调放软了些。明阁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地走进了庄园。
没有人向苏生这里多瞥过一眼。
苏生垂着头整理自己稍显凌乱的衣角,似乎明白陈管家为什么让他来迎接这两位明家的访客了。
即便有过通传,面见二爷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按照规矩,陈家以下附属的族人,皆是家主的家臣,需要在客厅跪等,直到家主召见。这类林林总总的规矩之中,是不会看到“尊老爱幼”这四个字的。黄发垂髫一视同仁,都是现任家主二爷的奴才。
二爷把庄园当做享乐休憩的地方,很少在庄园会见家臣,这条规矩虽说是明文写着的,却极少会被用到。
苏生跟在这两人身后,眉心快拧成一个死结了。下意识间,他畏惧那位和善的老人甚至过于跋扈的明阁。
“请……请二位跪等。”苏生鼓起勇气,低声道。仆人捧来两张软垫,恭谨沉默地摆在地板上。
“我腰腿不好,弯下去就起不来,”明公笑呵呵地说,“少爷一向是知道的,找张椅子来吧。”
苏生怔楞片刻,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少爷”,指的就是二爷。苏生这次没有犹豫,他点点头,招呼仆人换了把椅子——陈管家吩咐过,等下明老先生要什么,一律照做就行。明阁这次倒没有发火,安生地在软垫上跪好,这让苏生有些失望。
他还挺期待看到明阁继续张牙舞爪,然后被狠狠收拾一顿的画面呢。
收到仆人通传的二爷很快出现了,他靠着二楼的栏杆,垂眼看着他们。“明伯伯,”二爷穿着家居服,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这么久没见,你身体瞧起来不如原来硬朗了。”
明公扶着拐杖,在仆人的搀扶下起身,笑着回话:“少爷说的是,人么,可不越活越老吗。”
二爷唇角微微翘着,像是一个温和的笑容。“上来坐吧。”他说。
书房内,二爷和明公聊了几句家常,明公招招手,让站在他身后的明阁上前。
明阁自二爷出现后,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这就是明阙伺候的主人——明阙能有今日,不就是因为把陈寰宇服侍的好吗?他自诩容貌比明阙那种五大三粗的要精致许多,只要能得到机会,把明阙踩在脚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他跪在二爷面前,正要开口来个自我介绍,就听见二爷随口问道:“我记得你有两个孙子?”
明公摩挲着拐杖上的玉龙头,翡翠扳指色泽幽深。他笑呵呵道,“是,阿阁是长孙,小的那个叫阿闾,兄弟俩虽然比不上他们表哥阿阙有出息,这几年也算是历练出来了。”他轻咳一声,明阁会意,叩首道:“二爷。”
二爷嗯了一声,却并未给予更多的回应。
“日子过得是真快,一晃眼,少爷今年也二十六了,”明公继续说道,“下个星期少爷生日,我特意找到两饼老茶普洱做贺礼。我从前记得您爱喝茶,这两饼老茶普洱存放了二十年,也算是罕见的收藏,请您尝尝是否合意。”
捧着咖啡杯的二爷微微一笑,“好。”
明阁膝行后退,从仆人手中拿过存放茶饼的木盒,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去。
二爷淡淡扫了一眼,却没有让身边的仆人去接。“待客要以好茶,”二爷说,“明伯伯你也是好茶的人,这两饼从你这里过去手只闻了味道,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明公连忙道:“好茶也得少爷这样会品的人才能尝出来味道。”
二爷笑道:“咱们两家的交情还客气什么。”他微微扬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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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换这个。”二爷吩咐。
仆人捧着木盒,恭谨地应是。他刚退后一步,又被二爷叫住:“等下。”
二爷懒洋洋地支着脸颊,仿佛十分愉悦:“陈魏手艺好,这壶茶叫他过来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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