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倦如潮水般吞噬了我的所有意识,倒头一歪,软倒在他的怀中。
陷入沉眠之前,我感觉到一片冰冷的柔软落在自己额角,随后便是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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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天光大亮。
我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身上盖着自己的那件外套,已经干燥清爽。
昨晚遗失在山谷里的背包竟好端端地放在我身边,里面东西一样不少,罗盘也还在。
除此之外,周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仿佛昨夜那个人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梦。
空气里传来一股食物香甜的气味。
我已经饿了一天一夜,现在就算给我头大蒜都能扑上去啃两口!
我顺着那股香味寻去,发现供桌的盘子里放着一个刚烤好的地瓜。
看来昨晚的事情并不是梦,那个男人曾真实出现过,否则谁会给鬼上供烤地瓜啊!
我拿起那个烤地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小时候,我特别爱吃烤地瓜,奶奶说每到放学的时候,我看到校门口卖烤地瓜的小推车都迈不动步。
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中,居然还能吃到热腾腾的烤地瓜。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还挺细心!
吃完后,我绕着那些牌位走了一圈,心生疑虑。
一般祠堂里,祖先神位的排序是‘左昭右穆’,即始祖居中,偶数牌位放在左边,奇数牌位放在右边。
而这间祠堂并没有祖制之分,甚至连牌位的摆放位置都没有讲究。
我原以为少数民族这边可能有特殊的习俗,可我却发现,所有牌位上的卒时年月竟然都是同一天。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瘟疫还是战乱?
周涟的祖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搬迁的吗?
我觉得这个祠堂处处透着诡异,拎起背包快速逃离。
走出祠堂,我看到那两扇木门上贴着已经被大雨冲刷掉只剩一半的符篆。
辰州符贴在这里的目的无非是镇压。
我不敢再多做停留,立刻启程往山外走。
有了罗盘之后,我的行进速度快了许多,晌午前便走回寨子路口。
大树底下,金花大姐正蹲在一旁安慰着巴代雄奶奶。
巴代雄奶奶神情哀恸不已,远远瞧见了我,激动地双唇颤抖。
金花大姐上前,抓着我急切问道,“哎呦,姑娘呀,你们这是跑到哪去了?已经过去四天了,我都快急疯了……
姑婆算得还真准,她说你们今天会回来,一大早就拉着我坐在这里等,结果你们真的回来了!
跟你在一起那七个娃娃呢?怎么只有你回来了?”
我拧眉,“大姐,你从一开始就只能看到我们八个人吗?”
金花大姐愣了下,“你们不是只有八个人吗?”
我猜到会是这样,却还忍不住询问,“你没有看到那个身材高挑,戴着金丝眼镜,样貌很俊俏的小伙子嘛?”
金花大姐摇头,“你们八个人的名字我叫不太全,就记得有三个小姑娘,还有一个瘦瘦的,一个胖胖的……但肯定没有你说这个戴眼镜的小伙子!”
果然,除了我们八个人,其他人根本看不见晏青山……
金花大姐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焦急地追问,“小姑娘你倒是快说啊,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人呢?”
我喃喃道,“他们都死了,死在鬼洞里了……”
此言一出,寨子路口那些看热闹的村民全部变了脸色,周遭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