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硬,我去厨房取药炉给你煎药,你先忍耐一下吧……”
延陵雄放下手里的细稠,甩干了手上的水渍。将自己盖的被取来慢慢盖在唐羲身上道:“你不是冷吗,好好盖好,我去取药,不要再闹了。”
“好……你早些回来”唐羲有气无力的说到。
很快,延陵雄端了药炉和一包草药进屋,药炉使用无烟煤配燃火符燃烧生热,仙家也不是什么东西都用法术做的。而且在龕神居,药都是自己煎,没人会帮你煎药。
将草药放入炉中,加水点火熬煮,不久屋里传出了阵阵药香,和水沸腾的咕噜声,延陵雄蹲在药炉前,随时看着火,偶尔还打开盖子,搅拌一下药。
而唐羲趴在床上,虽然发热无力,但还是默默看着延陵雄给自己煎药。
他看着延陵雄把药和水放进煎药的炉子里,不停烧火加热,待水沸后,搅拌继续熬煮,反复多次,药就煎好了。
‘看来煎药不是那么难嘛,把药放水里煮就行了,简单。’唐羲想着。
延陵雄将药倒入碗中,用勺子多次搅拌,让药凉下来,端到坐起来的唐羲面前,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微微尝了一下,不烫了,味道也算不得太苦,便送到唐羲嘴边。
唐羲张嘴,将药送入口中。唐羲咽了下去,张嘴道“这药好苦啊,能不能加点糖,我之前吃药都加糖的。”
“不要说话,张嘴~”延陵雄又喂了一勺道“这药我刚尝了,哪里苦,要是一点也不苦哪还用来治病,你干脆吃糖算了。”
“不苦,不苦,你给我煎的药,心里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苦呢。”
“已经不烫了,你端碗都喝下去吧,药炉里还有一碗,等到吃了晚饭,睡觉前你再把它喝了,明日若是还不好,我再给你煎。”说着便把碗递到唐羲手中。
“好~”唐羲接了碗,一饮而尽。喝的太快,唐羲有些咳嗽,延陵雄便接了空碗,放到桌上,又用手轻拍唐羲的背部顺气。便听见敲门之声,起身打开门,谁知是夫子特地前来探望。
夫子来到唐羲床边,询问他的情况,然后自责自己昨日不该打得如此之狠。自己也是为了仙家道法礼仪,不可荒废,但行事是有些过于苛责了。
亲自为唐羲诊脉,看过了今日抓药的药单,加了几位药,顺便又开了一个药方,让延陵雄帮忙涂抹在戒尺抽打的伤痕上,很快便可痊愈,嘱咐唐羲好好吃药,又是一番关照。叮嘱他多多休息,明日就不必去了,随后转身告辞离开了屋子。
夫子走后,唐羲便道:“这个夫子也没那么可恶嘛,倒是通情达理,只可惜读书读坏了脑子,否则仙界又是一人物。”
延陵雄说道:“你可积点口德吧,这个夫子早就名扬仙界了,用不着你在这里评头论足,我去取晚饭,去去就回,你好好休息。”
晚饭时,唐羲坐在桌前,看着这桌上的饭菜,却未动一筷子。
延陵雄跪坐在对面,见着唐羲久久不动筷子,问道“怎么不吃饭?”
“不想吃,这清汤寡水,是刷锅的水吗,这厨房怎能给我们吃这些。”
“仙家子弟本来就讲究清淡,你染上了风寒,食欲本来就不好,我自然不会给你选些油腻的东西吃,你尝尝这汤,酸酸的最能增加食欲。”
“酸能增加食欲,我干脆喝醋得了,即解渴又解饿,关键还刺激,还吃什么饭呀。”
“随便你,待吃完了,你上床便好,碗筷待会我来收拾。我去给你重新煎药,今日夫子新开了药方,之前的药自是不能再喝了。”说着延陵雄起身离开了桌旁。
唐羲内心充满了愧疚,便端起碗来,将碗里的清汤一饮而尽,不必说,这汤酸酸的,还是挺提振食欲的。
入夜,唐羲将药喝了,趴在床上,他本以为这药很快就能煎好,谁知道煎了近两个时辰。
延陵雄又取了另一包已经磨好的药,用温水拌好,和成泥状,掀开唐羲的衣服,将药涂抹到戒尺抽打的伤痕处,又用纱布包好,倒了一碗水给唐羲喂下,帮他盖好被子。此刻已经接近子时末了。
唐羲见延陵雄要回床便道:“延陵雄,你的被子还在我身上,你拿回去吧,要不你晚上盖什么。”
“你不是冷吗,盖着保暖,不能取下,你安心养病就好。我不用……”说着延陵雄吹熄了桌边的灯,回床去了。
“可是……”唐羲喃喃道。屋子完全黑了下来,唐羲趴在那,将头尽量朝延陵雄那边摆去,眼睛不觉有些湿润了。‘谢谢你,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外人。’
……
天空悠悠转亮,延陵雄起了床,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唐羲,悄悄出门取来早饭,独自吃过,将他的份用饭盒盖好防止冷了,又帮他热好了药,留在药炉中。又看了正在熟睡的唐羲一眼,便起身听学去了。
午时回来,见唐羲已经不在床上了,一中午没见人,便不再多想。天近傍晚,他回来时,见房顶的飞檐上坐了一个黑衣裳的少年。不用猜就知道是唐羲。
唐羲见他回来,高兴的翻下飞檐,从高空一跃而下,稳稳落地,手里还提了一个红纸包着的坛子。
唐羲来到穿着青衿的延陵雄身前,将手里提着的坛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你看,怎么样,这是我从厨房拿来的,虽说龕神山禁酒,但是厨房总该有吧,我去看了看,果真有这些坛子摆了那,我便偷提了一坛出来。”
“你风寒好了,背不疼了,今天一天不去听讲学,就如此造作,再几天还不把这瓦给揭了。”延陵雄见唐羲四处乱跑,有些微微愠怒。
“我身体早好了,我爹说我顽劣,所以把我送了这来,可是这性格是天生的,我想改也改不了啊。不说了,来,进屋咱们喝酒去。这可是我第一次请你喝酒……”
“不要……”
“来嘛,来嘛,我知道你想喝。”
说着唐羲连推带拉的将延陵雄拽进了屋,关上屋门,从窗户往外望去,四处无人。便将坛子放了桌上。
延陵雄不情愿的坐着,看着唐羲兴高采烈的打开坛子,自己先猛地灌了一口随即喷了出来,紧咬着牙,闭着眼,看样子及其酸爽。
然后很浓的一股醋味飘来,平时不苟言笑的延陵雄也笑出了声。
“哈哈,唐羲,你是去偷酒,偷回来一坛醋,还是陈年老醋,你的口味很独特啊。酒和醋你还分不清吗。活该……”
唐羲刚想要辩驳,可是醋实在是太酸了,酸的他的牙都打颤,而且还有一种陈年老醋的冲劲,搞得他嘴已经完全麻木了。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
鬼神被延陵鸰叫了起来,鬼神睁开眼,便见一个大骡子头在自己眼前晃荡,甚是嚣张。
鬼神再次有把它撕了的冲动,但想到一但撕了,便没了载具,他可不想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翻山越岭只得作罢。
‘死骡子,你给我等着,我堂堂鬼神,竟敢在我面前嚣张,等到了地方,我就把你这身皮扒下来给我做鞋垫。’鬼神想到。
‘想我当年叱咤风云,操纵手下尸鬼无数,纵横仙界,可与神比肩。如今附魂归来,竟然跟一个骡子在这里争风吃醋,真是世道变了。’
他起身取了一个酒壶,往口里灌了一口酒,尝了一下便吐了出来,总感觉嘴里酸酸的,像是醋一般。
鬼神又想到了那年的那坛陈年老醋,可是搞得他半个月吃饭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说话舌头也捋不直,让人嘲笑了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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