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托了之前在百家会谈大闹一场的福。李跃棠不仅当众废掉罗天门一位长老,还带着手下的一龙一徒全须全尾地潇洒离去。此后因他失踪一年而蠢蠢欲动的许多人都安分了不少,他也就这样有惊无险地熬到了生产时间。
但他当初昏迷得太仓促,后事还未完全料理,以至于重新回到这里之后一系列的意外实在太多。
失忆一事他早有预料,所以才会在貘奇那里存下梦果以备无患。可现在事后回想,他对于“回不来”的准备做得可谓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但“回来”之后的准备就显得十分潦草随意。自然也就导致了现如今这样……意外的局面。
大抵当初也是想着,若是还能回到这里,这世上也没什么事可担忧的了。
饶是如此,曾经的他死也想不到自己肚子里会怀上玄青的龙崽,还跟唯一的亲传徒弟成了这样不伦不类的关系。
想到这些,李跃棠忍不住拧紧眉头,缓缓叹了一口气。
但真要论这些事是否严重,在他看来倒也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顶多丢点脸。若不慎让事情传出去,也只不过是在他罄竹难书的人生中再添几笔无关痛痒的谩骂。
只是这些纷杂的情绪到底还是难免忧虑,加之临近产期,使得这几日里有些频繁胎动,就连觉也睡不好。
齐佑每日都与他同塌而眠,他睡不好,齐佑自然也睡不着。于是那一声绵长的叹息过后,李跃棠便察觉身侧的人动了动,随即翻身过来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道:“又胎动了么?”
他舒开指缝回握,指腹摩挲在齐佑指骨上,沉声回道:“没,就是睡不着。”
“别担心,一月后的生产不会有事的。”齐佑紧紧握住那只手,语气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跃棠闻言无声笑了笑,一时竟回不上话。有关生产的过程和结果他倒没想太多,这颗蛋总归是要生出来的,已成定局的事去忧虑太多也无用。但齐佑将此事说了出来,他心中也不由得跟着忐忑起来。
但想到自己这几日的反常,他才发觉又让齐佑担忧了不少,不忍问道:“我的情绪很明显吗?”
“面上不显,脉象明显。”齐佑回。
“这段时间就在院里走动,别再去后山了,”他顿了顿,才松些的手又忍不住握紧,“那个梦果……在生产之前也别再碰了。过几日胎动还这样频繁的话,恐怕会提前生产。那日就不该……”
“我明白,”李跃棠赶忙点点头打断齐佑,再说下去不是他怕被骂,而是怕这人又哭了,“不去了,我哪儿都不去。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只听齐佑默了半晌,低低“嗯”了一声,又见握着的那只手放松不少,李跃棠这才继续说道:“既然可能提前生产,那明天去把玄青放出来吧。关了两个月,他应该也稳定不少了。”
齐佑应了一声,回道:“寒英洞中的上古寒气与你如今身子相斥,你就不要去了。我去放他出来。”
上次进去走一遭确实够呛,李跃棠至今记忆犹新,说起这个就忍不住心中一颤,点点头没再多说,“好。”
翌日一早,尚在睡梦中的李跃棠只感到身侧忽然一凉,下意识便拽住了要抽离的那只手。片刻后,待他从半梦半醒间彻底醒来,就见齐佑蹲在塌边望着他,一只手被他抱在怀里,翻身后两人面面相觑。
李跃棠见状轻咳一声,忙不迭地放开手坐起,佯装很忙地低头理了理衣领。齐佑在一旁看了会儿,抿着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出声道:“那我去后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诶。”榻上的人闻声抬头,捡起手边的外衫往身上随意一披,跟着下了床,一路送着齐佑走出院子。
随后几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那一人一龙才从山间小路姗姗来迟。玄青浑身气息还有些凌冽,发尾凝着水汽,垂头目不斜视地跟在齐佑身后。两月未见,他还未踏入院口便远远瞧见了独坐在亭中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山间灵气不仅养人,也滋润万物。短短两月时间,庭院草木又繁茂不少,那座凉亭已深深淹没在一众葱蔚洇润的绿植中。李跃棠那道背影没入其中稍显单薄,可一袭桃红的外衫披在肩头,又在这一众翠绿之中尤为显眼。
自眼中入了那一抹红过后,玄青便没了先前低眉顺眼的模样。他顾不上不久前才与齐佑的约法三章,眨眼间就越过面前人,欲朝亭中那道身影跃去。
齐佑一愣,只觉耳边忽的略过一阵风,他连忙眼疾手快地拽住玄青的发尾,硬生生拉住了这龙的步子,这才没让玄青身上尚未清除的寒气冲撞到李跃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