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因为谢星河。
余丞眨也不眨地看着褚寒峰的脸,像是唯恐错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连呼吸都轻了许多:“真的是因为谢星河?”
褚寒峰不语。
余丞屏息道:“你喜欢谢星河啊?”
一瞬间。
凉风拂过眼角眉梢。
溪河重新缓缓向前。
褚寒峰干涩的喉头微不可见地轻轻一滚,像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余丞便是在这时快人一步,趁着褚寒峰愣怔间,迅速把自己的手机夺回来。
余丞没好气说:“喜欢就喜欢嘛,在这里拿我撒气做什么?”
褚寒峰鲜有这种英雄气短的时候,本就幽沉深邃的眸光更显得晦暗不明,默了半晌,直接被气笑了,哂道:“我喜欢谁?”
余丞把手机收好,撇嘴:“我管你喜欢谁。”
又不关他的事。
说着就要走,结果被褚寒峰再度钳住腕部,很莫名的,心里有某种不知名的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抬手就要把人甩开。
本来不推还好。
结果这一推搡,褚寒峰竟力气大得出奇,在他企图挣脱间,步步紧逼。
余丞下意识后退,脚下陡然一空!
冰冷透骨的流水顷刻间没上小腿,鹅卵石上满是青色的苔藓,余丞脚下一滑,直接“扑通”摔了下去。
水声在寂寥夜里惊天动地般充斥着耳膜,周围溅起巨大的白浪,溅在他的发梢与眉眼间,乃至全身上下都湿了个彻底。
余丞懵了半秒,便见褚寒峰仍旧拽着他没放,抓着他的每一根手指都似要揉进他的骨子里,片刻不得松弛,以致于那电火石光间被霎时拉了一把,没一屁股下去摔得太惨。
而褚寒峰被他这么一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明是滴水成冰的冬夜,可对方犹如浑然不觉,只灼灼盯着他看。
余丞被吓得不轻,瞳孔紧缩,脸色煞白。他打了个冷噤,不由自主将背脊肌肉绷得很紧,见褚寒峰片晌没动,又茫然唤:“褚寒峰?”
他看着褚寒峰潮湿的发梢和落满水的侧脸,对方微微眯着眼,连稠密的眼睫也都被这流水溅得落了水珠,一片湿润。
忽地脸侧又是一凉。
褚寒峰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下颚,迫使他不得不略微抬头,与人对视。
下一刻,万籁俱静时,他听见褚寒峰又轻又缓的嗓音。
明明该是清冷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线。
可他却无端听出来某种极为隐忍的克制,就这样贴着他的唇缝,透出一丝与周围截然不同的潮热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