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同学们四人自行组队，最后一节课来教室，视频提前两天发到我的邮箱。”
叶南云本想找个同专业的一起做作业，好巧不巧这个公共课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那天他在外有活，没赶上学校公共课抢课，剩下的零零散散的公共课都是你知我知觉得期末作业难搞的。
他叹了一口气，背上书包准备走，听见背后有三个人在讨论他们还差一个人。他转头就就毛遂自荐自己，反正跟谁做作业不是做作业。
“你们好，我是艺术学院戏文专业的，加我一个可以吗，我可以写剧本，导演我也可以。”
“那感情好，我们都是食品安全，哪里拍过什么片子，还是专业的来好。走走走，一起去吃个夜宵慢慢聊。”一个同学连忙拉着叶南云的胳膊不松手了。
果然主动才会有机会，不然得苦了自己慢慢做片子了。
叶南云突然觉得有个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偏头一看，一个大个，他身材偏瘦，身材比他宽一些，高也高上不少，人高马大，剃着寸头，五官硬朗。
两人对视，他心里“叮”的一声，脑子里就翻飞出一个画面。
四个人坐在饭堂里，互相加了微信，叶南云瞧见了刚刚那盯着自己的人给的备注是“方北”，不禁打趣道：“你是北方人？”
方北点了点头，吃了一口酸辣粉，没太多说话。叶南云自讨没趣，也嗦了一口面，说了说自己想拍的故事。
说到组内分工时候，其中一人剪辑，一人拍摄，他编剧导演，剩下方北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后勤什么的都可以交给我。”
叶南云眼睛一转，看他闷葫芦的样子，偏不想方北顺这人心，他说：“方北同学，长成这样做后勤太可惜了，身高也够，来做演员吧，做主角。”
“我不会演戏。”
“可是找我们艺术学院里的演员是要付费的，我们四个人哪来的储备金？”叶南云划拉一下桌子上的烤茄子。
“可是……演砸了怎么办？”
“演员又不是天生会演戏，你跟着我学，不会砸，信我。”
隔壁同学也跟着起哄：“是啊，别浪费这么好看的脸啊，我们可比其他组有优势的多，要脸有脸，要技术有技术。”
一锤定音，这下顺了叶南云的心。
开拍第一天，方北就进不去角色，站在树丛里不知所措。
“方北，看镜头说台词，不要躲闪。”
“出框了，重新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台词要说清楚，别含糊。”
“方北。”
“方北！”
……
叶南云拿着分镜脚本一阵头疼，方北拿着台词本走了过来，按在叶南云的胸上说：“你找别人演吧，我不会演，别再逗我玩了。”
“谁跟你说，我是在逗你玩。拍片是一件很认真的事情，你是不是不太会看镜头？”
“我不习惯有镜头对着我拍。”
“很正常。这样，今天拍到这里。你今天去哪，我今天也去哪。”
“为什么？”
“让你习惯习惯摄像机的存在，你就当我的眼睛是摄像机，直到你可以忽视掉它为止。”
这下轮到方北头疼，叶南云说到做到，去哪里吃饭跟着，上课的时候跟着，甚至连上厕所也跟着。那颗蓝色卷毛脑袋无时无刻都在附近，还会热烈地跟他打招呼，跟他聊天，塞小零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天下来，方北不想习惯也习惯叶南云的存在。
“你这一天不上课吗，老跟着我？”
“没课啊，今天感觉怎么样，习惯一点没有？”
方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反问：“你故意的？”
“什么我故意的？”
“让我做演员。”
“确实是我的私心。”
方北端起菜盘就要走，叶南云急忙扯住他：“欸欸欸，我还没说完呢，急什么。”
“说实话，我见你的第一眼，就想让你做我的演员，有了你，才有了这个故事。”叶南云喝了一口酒壶里的酒，他忽然地凑近看方北笑说，你的脸看起来就很有故事。
方北拿着筷子不动了，半响说了一句：“酒味熏到我了。”
叶南云“噗嗤”一笑，摇了摇头，继续喝自己的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觉得拍片有意思吗？”
“你开始感兴趣了？”
“没有。”方北咳嗽了一声。
“不感兴趣为什么要问呢？”
方北被堵得无话可说：“那我不问了。”
叶南云逗方北玩把自己逗乐了说：“拍片有没有意思，我不说，但你很有意思。”
方北吃饭停顿了一下说：“少喝点酒，吃饭，你喝醉了。”
“我没醉，这样才是真实的。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我醉了吗？”
方北直视叶南云的眼睛，想起来他的那句话——你就当我的眼睛是摄像机，直到你可以忽视掉它为止。
他现在好像忽略不了了。
“开拍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所有人屏息凝神，方北念着熟悉的台词转身，与站在他身前一起搭戏的叶南云眼神相触碰，在学校桥下隧道里，叶南云穿着风衣，昏黄的灯光在他的眼里眼波流转，轻微的冷风吹起他微卷的刘海。
方北愣怔了一会念起台词：“好久不见，阿青。”
“好久不见，阿蓝。”
“这么久你去了哪里？”
“去了很多地方，赚了不少钱，但我最想念的还是这里。”
“为什么？”
“因为我最好的朋友在这里，我想念他。”叶南云把双手稍稍举起，“还想帮帮他，还他一份情。”
方北掏着口袋却迟迟不动，本来这一段写的时候，阿蓝说了好没有犹豫就把阿青双手拷住，将这个逃了几个城市的贩毒者抓到了。
但不知道方北在想什么，迟迟没有动手，为了这段不垮掉，叶南云便继续顺着人物现挂了台词。
“小时候你说过的，如果我做了错事，你会帮我纠正我，不要忘了，阿蓝。”
他把手伸进去方北的口袋里，将方北的手连同手铐一起拿了出来，手铐在橙黄的灯光下显得温暖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方北一句话没说亲手将手铐铐上，叶南云一抬头惊讶地发现方北的眼眶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欲落不落。
“卡！杀青啦！”
这一句话落下，一群人聚到摄像机前看刚刚拍的片段。
“可以啊，你的摄影水平，手不抖挺稳当，焦也不跑。”
叶南云说完，趁着这时候看过去，拍了拍方北说：“你也不错，演得挺好啊，一条就过了。”
“当你在夸我吧。”
“夸你也不信。”
叶南云瞥见方北的眼睛已经变得毫无波澜，似乎刚刚那一瞬间只有相机和他的眼睛记得。
一群人拍完说打算按照规矩也要吃一个小小的杀青饭。四个人各骑着一辆电动车，往外头的超市开去。
叶南云跟方北一辆车，方北说他骑，他比较挡风，后头坐着不会那么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怎么觉得我身板比较小比你矮，看不起我是吧？”
方北叹了一口气，把安全帽给他说：“祖宗，请吧。”
叶南云得意一阵后就开始后悔了，前头的风冻得他耳朵疼，鼻子都要冻掉了一样。
“冷不冷啊，要不要我来开。”
“冷个屁，我好着呢。”
叶南云听见方北在后面若有若无的笑声，突然觉得手开始变得暖和，心也暖和，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不知为何脸也烫了起来。
“woc，南哥你自己在外头就租房子住了？”
“这得多少钱啊，看着还挺大的。”
叶南云看着那两人大惊小怪地进了房间，笑说：“你要是经历几次拍片进不去宿舍，你就知道为什么要在外头租一个房子了。我当时拍完一个广告，那可没地给我住，宿舍都门禁了，我进去迟早被记过。身份证也没带，你猜我在哪里过的。”
“在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麦当劳！还只能呆到三点，儿童套餐都给啃完了，又饿又困在外头做孤魂野鬼。最后找了一家不要身份证的三无旅馆凑活，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