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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阳轻轻拨开九皇子纤长无力的手指。
柔软的掌心敞露出来,里面布满深刻而鲜红的月牙形伤口。
魏子阳喉间一哽,沉默片刻:
“我去拿些伤药,你给九皇子用上。”
“谢大人。”郝痛感激不已。
240.
魏子阳一转身,才发现曹岐山已经在一旁不声不响地不知看了多久。
他忍住心头战栗,反应极快地迅速行礼:
“督公。”
郝痛一听,大惊之下放开九皇子,直接跪倒:“九千岁!”
九皇子失去了支撑,泥鳅一样坐不住地顺着椅子缓缓滑落到地——
“嗵!”
“啊。”
九皇子没精打采地应付了一声,眼皮都懒得睁,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
“曹岐山——啵啵~啵……”
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三人……
241.
曹岐山拎起烂醉如泥的小崽子。
已经不小的崽一个劲往下坠,脖子被衣领卡得难受了才不满地哼哼着睁开眼。
然后,他雾蒙蒙的深褐色眼珠子一亮,伸手就去抓曹岐山的黑纱外罩:
“曹岐山!曹岐山~曹岐山——!”
郝痛被他乱吼乱叫得差点吓到地上去。
曹岐山冷下脸,一只手把疯崽子提得更远。
九皇子胳膊没有曹岐山长,抻长了手臂捯个不停也捯不着,急得直叫唤:
“曹岐山!跳舞了!快!”
郝痛提心吊胆地替九皇子解释求告:“九千岁,主子他喝醉了……”
242.
九皇子脑袋里还留存着大殿上激昂紧凑的舞乐声响。
情急之下。
他脑袋一缩,胳膊一褪。
整个人居然顺利地从被曹岐山抓着的外袍里倒退着滑了出来。
一招精彩至极的金蝉脱壳。
可惜在场三人皆无心赞赏。
243.
九皇子对自己惊世骇俗的丢人之举毫无所觉,半阖双眼仍置身于那些曼妙的舞女之间,绕着大阉人欢快地打转。
伴随鼓点在耳畔的回响,宽大的袖袍衣摆恣意地在半空呼呼飞扬,带起一身在土豆地里打滚沾上的泥巴灰土。
那真是——沉沙烂泥与土豆叶齐飞。
难为曹岐山在沙尘暴中心面不改色地把九皇子的破外套揪成一团扔在地上。
郝痛看得头皮发麻。
魏子阳极有眼力见地转开视线,心想这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冤魂野鬼刚从坟地里爬出来作法寻仇了。
244.
曹岐山侧过脸。
魏子阳立即上前听令。
曹岐山道:“去查查九皇子今儿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弄伤了手又是犯了什么浑。”
“诺!”
魏子阳领命告退。
曹岐山接着吩咐郝痛:“九皇子今儿在监理司过夜,你去华安宫取一套九皇子的衣服。”
“是,九千岁。”
郝痛一礼到底,担忧地偷瞧一眼兀自发疯的主子,在心里祈求主子可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惹得九千岁不快,到时候皮肉之苦可又有的受了。
245.
郝痛刚一退出去合上门,就听见屋内忽而传来九皇子放荡不羁的狂笑。
他与守在屋外的杏仁儿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二人皆是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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