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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岐山吹响一声呼哨。
一道黑影应声出现。
曹岐山朝井口一指。
那暗卫动作利落干净跃入井中,从底下捞出那恶臭的源头——一具肿胀异常的巨大尸体,平放于二人跟前的荒草地上。
这充了气一般的尸体由于搬运颠簸,口鼻溢出汩汩脓液,面目血肉模糊难以辨认,裸露在外的皮肤脱落,手掌更是像戴一副手套似地皮肉分离。
陆离稍稍一瞥就大退一步别开眼,断断续续地喘着气问:“曹岐山,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他……是谁?”
曹岐山朝他走近几步,反问:“此人三番四次言语冲撞殿下,殿下不认识了?”
“这种样子、谁能认得出?难道他是……?”九皇子再次拿眼角余光一扫,难受地干脆转过身去,背冲大阉人和尸体:
“那个奉和殿的小太监?”
曹岐山捉来喘得像是下一刻就要咽气的臭崽子揽入怀中,一手贴于他心口运功。
陆离象征地挣了两下,觉得五脏六腑被安抚得舒服了也就不再动了,心安理得地靠在大阉人怀里:“他……怎么、死了?”
曹岐山不答他的话,从怀里取出药丸:“张嘴。”
九皇子瞧一眼那熟悉的药丸,干巴巴道:“你随身带啊。”
“等你来拿,谁知你不来。”曹岐山说:“咽。”
四下实在没有水,九皇子只好用自个儿的口水把这速效镇痛小药丸吞了下去。
噎死总好过痛死。
382.
待九皇子缓过这口气,曹岐山才说:
“他失足落井。”
九皇子懒得翻这大阉人白眼,用脑袋撞撞他硬邦邦的胸口:
“曹岐山,在你眼里我是笨蛋?你觉得我会信?”
曹岐山轻笑,在他头顶低语:“是你的暗卫。”
“乐子——?”
九皇子声线一抖。
“你那暗卫连着整张头皮剥下他的脸皮,割去他的舌头,挖了他的眼珠子。”
曹岐山不紧不慢道:“他被投入井底时还活着。”
九皇子苦得拿掌心拍拍发痛的额头,转念一想,忽然问:
“曹岐山——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你把他捞上来查看了又扔回去了?”
曹岐山用“不然呢”的眼神俯视他。
“……”
九皇子半饷说不出话。
383.
曹岐山数落:“你的暗卫行事草率,手脚不干净,还又笨又傻。”
和你一样,连手下做了什么都两眼一抹黑。
“你做什么骂他这么凶?”
九皇子即刻跳出来维护自己的乐子,又干咳两声掩饰:
“他做了这种……这种事,我是他的主子,你要罚要打冲我来。”
曹岐山衷心夸赞:“不错,殿下有骨气了,不怕痛了。”
有骨气的九皇子小心商量:
“当然……能不罚的话还是不要罚了,咱们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曹岐山诘问:“殿下的正义呢?公道呢?杀人不偿命了?殿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是非不分了?”
九皇子心里嘀咕,你杀人还不眨眼呢,这会儿跟我玩起义正言辞了:“你不要再罚他了,不是他的错,是我叫他做的,要偿命你拿我去偿命。”
“你叫他做的?”曹岐山故意重复他的话:“殿下觉得咱家会信?”
九皇子揉揉心口,面不改色:“会哦。”
“回去再跟你一笔账、一笔账地算清楚。”曹岐山咬牙切齿警告完臭崽子,吩咐暗卫:
“查查案发当日可有人途经此处,之后又有何人路过。”
“诺。”
暗卫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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