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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的声音闷闷地从披风下传出来:“曹岐山,活着好累啊……我想我娘了,我想去找她。”
曹岐山大掌裹住披风里臭崽子那只紧握成拳爆出青筋细骨的手:“不准去找。”
九皇子出言不逊,愤恨道:“不准你个大头鬼,一天到晚不准,说来说去都怪你。”
闻言,曹岐山骤然沉下脸。
陆离从大氅里探出爪子,掰过他下巴晃一晃:“可恶的老阉贼,罚你一辈子不许离开我。”
曹岐山冷凝的神色稍缓:“殿下这不是罚,是赏。”
“我不管,”陆离用脑袋顶了顶大阉人,嘟囔:“我也答应你,我会努力坐到那个位子,然后再嘶——唔!”
曹岐山无情地捏住他嘚啵嘚啵的小嘴。
“唔唔……!唔撒手,我唔说……我不说还不行吗?小气吧啦。”
陆离一番折腾可算扯开老阉货的桎梏。
893.
九皇子出去厮混整整一天,此刻坐在宫殿顶,盖着温暖的大氅,缩在大阉人怀里,凉飕飕的小风一吹,困意上头,眼皮打架。
他仍意犹未尽地从喉咙里用气音飘出乱七八糟的小调:“我要~”
“我要……看着你梳妆……”
“……送你、美丽的衣裳……”
“看你……对镜贴花黄……”
“……时间太漫长……时间太……”
“我的姑娘……”
“我的姑娘……你在何方……”
曹岐山一动不动,鹰眸幽深睨着九皇子哼哼唧唧逐渐沉入黑甜梦乡。
894.
监理司后堂。
乐子生生受完十铁鞭,独自一人躲在暗处等待九皇子回来,身形佝偻颤颤发抖。
……痒。
好痒。
从白天开始就很痒……
他甚至管不上背部的剧痛,而是停不下来地抠挠脸侧,剐破了面部灼伤的皮肤也浑若未觉。
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鼓的。
在动。
他下意识用指腹推挤那处瘙痒的中心。
“噗嗤。”
囤积的血脓混合细长软物迸射在地。
什么东西?
他俯身探查——
一条虫子。
外壳看似黝黑坚硬,却如毛虫一样蠕动曲扭。
恶心!
乐子直起身,一脚践踏上去,黑虫瞬间与血脓化为一滩深红的粘稠。
碾压数次后,他才指尖颤抖地将面具小心附着回去,一手紧紧捂住痛痒的位置。
我身上怎会长出那种东西?
恶心,恶心,恶心!
如果被主子发现……
如果被主子发现……
我真恶心,我真该死!
895.
监理司后堂,西间。
越王殿下这一觉睡得不可谓不沉。
司浴太监们进来一番冲洗折腾都没惊扰到他半分。
曹岐山一身清爽地披上大褂,打横抱起矮凳上的崽子放进卧榻,见他睫毛颤动。
终于转醒了。
“曹岐山……”
陆离虚着眼睛模模糊糊嘀咕,从大阉人怀里抽出胳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顺势滚进柔软的床铺,舒服地直咕噜:
“曹岐山——出门一天好累啊……”
曹岐山一条腿支上塌侧,垂眼说他:“殿下今日格外得没精打采。”
陆离听罢,立刻愁眉苦脸地跟他抱怨:“三皇兄拉我去兰花苑喝酒嘛,一下子给我介绍一大堆人,什么卫少昊啊,还有他的表弟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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