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蠕动着,但那股力量竟然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甚至,他能清晰的看到,黑色轮盘中的两条触手径直伸出,一条贯穿了他的腹腔,一条贯穿了他的胸口。
“疼,疼。”来特无助地低语道。
他察觉到了这些绒毛,这些触手可能是一场痛苦的梦境中的产物。
他想要苏醒,想要挣扎着脱离苦海。
然而,黑色轮盘带给他的是撕裂感、刺痛感、灼烧感、痉挛感,还有很多难以描述的,属于极致痛苦范畴的感知。
甚至,他还能感觉到有锋利的小型刀具正在从他坚实的胸膛上刺入,并不算太深,但皮肉被划开并被取走一小块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种感觉并不仅存在一瞬,而是接续不断的,像是个“连续剧”一般,在他的身体上不断重复上演,引导他的精神走向极致的名为崩溃的深渊领域。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漆黑的触手和容貌逐渐退散了下去,黑色的轮盘逐渐变成了一块印有克鲁斯德帝国文字的石板。
然而,正当来特伸出沾满血污的,近乎变为森森白骨的右手准备触及它时,顷刻间,白炽的明亮光华闪耀而过,石板径直从中部断裂,变成了两个部分。
在一阵机械的轰隆声,船只和火车上汽笛的鸣叫声音传过后,它们竟然变成了六边形的,正面凋刻着简笔太阳图桉的“明日纹章”,还有刚才老“魔法师”赠予他的,通体呈现暗澹的橘红色,透明的,正面呈现等边三角形的,中间存在一小块正方形的火红色区域的“灼心棱镜”。
来特能够感知到,它们并没有利用任何魔源力,也没有任何电力和外部能量的灌入,竟然向外发散出了明亮的白炽的光芒。
仔细看去,头顶依旧被一片乌黑所笼罩,不时地穿过一阵阵超高伏特的电流,而下面的白炽光华则不断试图向上延深,妄图挑战黑暗主导的权威。
就在来特面前视野的正中间,黑暗和光芒交错的界限处竟然形成了一条横向的分割线,将两者分割了开来。
而黑暗的部分,此刻正传来由纯正的日涅帝国语吟诵的,空灵的、低沉的、彷佛邪恶古神在怒吼般的狰狞话语:
“毁灭,新生,人类经历了无数的轮回。这个世界被无边无际、阴影笼罩的可怕未知所包裹,你,和你背后之人,如若试图挑战黑暗、重构秩序,那就得抛弃一点属于人的部分。”
“人......的部分?”来特疑惑地自语道。
“抛弃理性吧。”
“抛弃人性吧。”
“让迷惘和残酷伴随你的身躯。”
“集中所有的罪孽和邪恶。”
“成为新世界的神明吧!”
“成为......新世界的......神明?序位神明吗?”来特摇晃着脑袋回应道,试图在噩梦中保持“清醒”。
然而,还没等黑暗部分背后的声音做出回应,他就听到了一声震慑心魄的爆炸声。
无尽的火红光芒和滚滚热浪将他全然包裹,撕裂和灼烧感充斥了他的意识全部,让他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全部的感知能力......
......
“来特哥哥,来特哥哥。”
风稚嫩的少年音出现在他的耳畔,他感觉到有人在摇晃他。
他努力挣扎着从半梦半醒的境地中起身,终于,在一阵嘈杂的耳鸣过后,他迅速回复了所有的感知,大口喘着粗气,睁开了有些迷湖的双眼。
“这是哪里?”来特环顾四周。
不知道刚才的噩梦究竟做了多久,但现在自己明显不在军用吉普车上,反而在一个类似办公室的不算宽敞的房间中。
“刚才那位克顿先生说,我们是在B区营地军事所的‘战略指挥分部办公室’中。刚才你睡得太死了,我们怎么都叫不醒,所以那几个大哥哥就背着你来这里了。”风立马回应道。
“这么说,已经进入营地了,那就好,那就好。”来特长舒了口气。
他心有余季地拍着胸口,进而又拿起右手,摘下了一直以来佩戴的手套,仔细端详着。
好在,除了因为战斗沾染了些许暗红色物质,部分地方被黑色污垢覆盖之外,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刚才的梦境过于诡异了,而且有种莫名的真实之感。
难道说是在给予我一种指引,触及“械元之女”是危险的行为,而利用她的力量,甚至是探知自己身体的秘密,自己穿越的奥秘需要舍弃人性吗?
太扯了!
来特用力甩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接着,他径直从带着网格条纹的,整体呈现略显肮脏的暗澹色调的灰白色沙发上起身,环顾四周的办公室环境。
“看来在这里办公的人很简谱。”来特忍不住赞许,内心涌起一股尊敬道。
虽说军事所的“战略指挥部门”在任何城市、小镇和营地区域都算是至关重要的部门,但这个并不宽敞的区域内并没有太多奇怪的陈设。
反而只有两张陈旧的破木办公桌,被刷上了一层起皮的廉价绿色油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