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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元夜就很怕他的哥哥。
那是他的亲生哥哥,他们的体内流着一模一样的血。
虽然是亲生兄弟,但元夜直到十八岁时才知道自己是有个哥哥的,同样地,元夕也是在自己二十五岁时得知,他有一个弟弟。
该说是弟弟好呢,还是妹妹好。
元夫人生了一个双性人出来,虽然外表完全是男孩子的样貌,自我认知也是一个男孩子,可他偏偏多长了一副女性的生殖器官。
双性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得到不平等的对待,他们拥有极地的社会地位,一生都要跪伏在他人脚下。虽然如此,元家起初并没有打算扔掉元夜这个家门之耻,而是做了别的打算。
哥哥英俊而优秀,一定是继承家业的候选人无疑。那么就将这个双性弟弟送到贵族管教所,从小接受双性人应有的教育,以后可以作为联姻的对象,为家族谋取利益。
元夕出国留学,并不知母亲怀孕的消息,而元夫人生下双性人这件事对于元家来说无疑是桩丑闻,所以他们压下了消息,孩子刚刚确认了性别就送去了管教所。
导致元家彻底放弃元夜的,是他在六岁时接受的智力测试。
结果显示,元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他的智力远远不如正常人,又笨又蠢。
元家不再向管教所支付学费,元夜被赶了出去,成为了一个没有家的傻子。
直到元夕回国,路过某个垃圾桶时,周围的伙伴笑着和他说,你看那个捡垃圾吃的小可怜,长得真像你。
元夕看向元夜,一向冷静的脸不由得微微怔住。
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如此相似的两个人,除非他们流着相同的血。
于是,元夜重新被带回了家。
他全身脏兮兮的,睁着水润而无辜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明亮的客厅。
虽然是元夕带他进的家门,但他并没有理会元夜,而是将他一个人放在客厅,自己去询问了父母。
真相大白。
元夕从父母的房间走出来,看着面前不知所措的弟弟,说出第一句话:“你好没规矩。”
元夜的身体微微发抖。
“我是你哥哥,你见到我为什么不跪?”
元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哥哥压在了沙发上,狠狠揍了一顿屁股。
哥哥的手劲太大了,疼得他哭个不停。两瓣臀肉被狠狠掌掴,由白嫩变得红肿,他的上身被死死地压制着,只有两条细白柔腻的腿无助地扭动。
他是个傻子,是个笨蛋,他不知道成年人被脱了裤子狠抽臀肉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他只知道这太疼了,屁股上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烤过一样。
这个自称是他哥哥的人好可怕,又严厉又狠心,他面无表情地在自己的屁股上落下狠厉巴掌,像是在打一条狗。
两只臀瓣终于完全不能看了,已经被打成了深红色。元夕才停了手,把他瘦弱的弟弟抱在了怀里,带去洗了个澡。
红肿的屁股浸泡在温水里,火辣触感更重,元夜又要哭了。元夕看着他扭作一团的脸,放下了花洒。
一巴掌抽在了脸上。
他要求自己的弟弟不许哭。
如果继续哭的话,他还会再打。
元夜无助又可怜,苦苦哀求面前的英俊男人不要再打他。
元夕的回答是:“我会一直打你,狠狠地打你,直到教会你所有的规矩。全世界的人都不管你,我也会管你。”
“现在,我要求你不许哭,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打到你听话。你的脸也想被我打成屁股这样么?”
元夜真是太害怕他的哥哥了。
板着脸,说起话来也是冷冰冰,几乎没有其他的表情,但凡自己有一点违背他的心意都会被打上一顿。
一直都是如此,元夜被领回家中后,住了三年,这三年的每一天他都是在哥哥的严格管束中度过。
他领教过所有的体罚,他全身上下哪一处没被哥哥抽过,还有罚跪,最严重的一次他以为自己的腿要跪得断掉了。饿饭他倒是不怕的,他常年吃不饱,所以哥哥罚他不许吃饭,他早就习惯了饿着肚子的感觉,所以懵懵懂懂地不知道乖乖认错。后来他饿得狠了,直接在哥哥房间饿的昏死过去。哥哥就再也没以这种方式惩罚过他,而是用打手心或者抽鞭藤代替。
他迷迷糊糊地想,还不如饿他的饭。
如果有人问他,这么怕哥哥,要不要逃跑?
元夜会拒绝的。
他太笨了,理解不了许多事,其中一件就包括哥哥让他满身疼痛,可他不愿意离开哥哥。
他擅自将这件事归因于爱,在元夕抱着自己的弟弟喂他吃饭时,元夜会搂住哥哥的脖子,小声地重复着:“哥哥,我爱你呀。”
元夕只是叫他好好吃饭,然后把弟弟抱得更紧些,防止他不小心从自己身上摔下去。
“好爱你呀,哥哥。”
有时候,元
', ' ')('夕也会故意问他:“我打你,你还爱我?”
“爱的。”
因为每一次哥哥打过他,都会轻柔地给他上药,一遍又一遍地给他讲道理,还会抱他吃饭,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还会哄他睡觉。
“哥哥,好多人说我是傻子,是智障。”
“嗯。”
“哥哥也这么觉得吧,所以才打我,因为我太笨了,跪也跪不好,写字也写得慢,家务也不会做,真是个大笨蛋。”
“元宵。”
“嗯?”
元宵是哥哥给他起的小名,只有哥哥一个人这么叫。
“快睡。”
元夕的怀抱很温暖,可元夕说话总是冷冰冰的。
元夜二十一岁时,元夕说会给他买一个像人一样高的大蛋糕。
元夜傻傻地问,是像我一样高,还是像哥哥一样高。
元夜由于发育不良,个子比元夕矮上许多。
元夕帮他梳理好柔软的头发,淡淡道:“我去上班,你记得按照时间表做事,该去自省室跪的时候就去跪,不许带护膝,也不许偷懒,被我发现的话我会罚的。”
“会打耳光。”元夜软绵绵地说。
“不要忘记学习写字,中午的时候记得换内裤,换下的内裤要自己洗。”
“全部完成了是不是就可以画画呢?”
“嗯。你可以画小猫咪,或者小兔子,等我下班之后给我看。”
“那我画一个哥哥,谢谢哥哥给我买蛋糕。”
没想到,画着画着居然睡着了,可能是今天跪的太标准,膝盖实在太痛。
是争吵声给元夜吵醒的。
哥哥在和一个应该叫做爸爸的人吵架。
元夜偷偷探出头,客厅里摆着一个好大的蛋糕,大概是哥哥买的。
“爸爸”气得不轻:“他就是个弱智!是个智障!你对他这么好做什么!我们家出了这么一个东西已经够丢人了,你还要把他捡回来!让别人看我们家笑话吗!”
哥哥冷淡地不说话。
“你以后也是要结婚的,他就算卖给代孕中心给别人大着肚子生孩子人家也不要。你能管他一辈子吗?我是不会管的,我能扔这个低等物种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元夕,你从小接受高等教育,不会不知道你的弟弟对于我们家来说是多大的丑闻。”
“我不会结婚。”
“什么?”
“既然你们不认他,那他也不是我弟弟。”
哗啦一声,元夜一个没站稳,摔到了地上去。
他实在是太笨了。
他只能听懂,元夕不把自己当作弟弟。
他还是那个没有家人的傻子,智障,他还是元夕的麻烦,累赘。
所以元夜偷偷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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