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关小姐就在旁边,他不能失态,敷衍一声挂机了。
关小姐和他谈婚论嫁过两个多月,他那时也是被母亲逼急了,想着速战速决,看关小姐温柔和平,便想着就这样敲定了,最后没能成,也就再无交集,谁知海东给他下套子,叫他不见也不能。
发狠地下床蹬上裤子,看看音音正睡得实,便没叫她,给她留了纸条,叫她醒来坐海中的车子回去。
到了远丞银行后,海东在后门候着,看到他迎上来说:人在办公室等着呢三爷您甭生气,关小姐是来还戒指的!
方丞径直往前走,瞥了海东一眼,咬牙道:好得很!我穷得没见过戒指!
海东心虚地跟着:甭这样三爷,人家不容易,她父亲被定了罪后,一家子住进了大杂院,留着那钻戒至少够半年的嚼谷,可人家有骨气,瞅着跟您没缘分了,就要还回来。
方丞站住脚了,看住海东。明白了,这小子今天是故意给关小姐放水!
说实在的,能跟在大实业家身边混这么多年,海东不可能是个真愣的,毕竟方丞不是慈善家,要真来一个允一个,多少家底都不够败的。海东有他自己的一套标准评断,很多时候都在故意帮人通融。比如那些借钱调头寸的,若是实在可怜,他海东准要想尽法子把对方带他面前,很多人私底下都说:比起方家那些血亲,他和海东更像一家人,吵也吵闹也闹,但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似的分不开,连方家的少爷小姐姑爷们办事,都常常需要请海东先跟他通融一气,别人不敢先斩后奏,只有海东敢,今天关小姐这个情况也跑不了。
他恨铁不成钢,铁青着脸走了。
海东看着他的背影,颇为欣慰,三爷为了不重蹈过去的覆辙,拒绝和关小姐再有瓜葛。但有些事并不是逃避了就可以算作没有发生的,不如在结婚前将一切整理干净。否则既对西门不住,也对关小姐不住,做男人不能拖泥带水。
三爷走到楼梯口时忽然顿住脚步回头问:什么钻戒?哪来的钻戒?
海东走上前两步说:重庆时买的呀,你当时说要结婚就快点结,不然耽误生意,相中了关小姐后,就叫我去黑市上买,我问你买啥样的,你只说越大越好,我就买了最大的,得有半斤重。
三爷早就走了,他站在楼梯下把这一通话对着背影说完。
关小姐在办公室坐着,方丞进来,礼数周到地寒暄并吩咐人倒茶,刚打算说什么被闯进来的人截了话头。来人是一位银行家,方丞在银行门口下车时被他看见了,连忙叫停司机折返回来,大腹便便地追上三楼,好不容易逮着他,说个没完。
打发走这人,关小姐的茶已经凉了,方丞喊人添了新茶,二人重启话头,思及刚刚的怠慢,他说:令尊的事情我听说了,若有帮得上忙的,关小姐不要客气。
关小姐默然看着茶几,良久说了句:不会的方先生,我落谁的人情,都不会落你的人情。
a href="<a href="https:///tuijian/minguo/"gt" target="_blank">https:///tuijian/minguo/"gt</a>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