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施照琰被太监带着走入御书房,她脸sE青白,像是到了大限将至之时,目光都无法聚焦,浑浑噩噩地跪坐在地上,她头上的珠玉显得十分沉重。
往日里,施照琰还不会如此消瘦,现在来看,已经有面若枯槁之态,不见曾经的绝代风华。
叶玉华挥退身边的所有侍从,把桌案上的折子随手扔到了地上,示意施照琰翻阅。
施照琰颤抖着手,僵y地掀开折子,一目十行,早已心神恍惚,她再抬首,泪痕交错:“陛下,您是要我表态吗?”
此上书写,织造局十年来少了一百二十万匹丝绸,若是出口海外行商,或者进销内地,朝廷必然能得至少百万两,然这百万两白银,不翼而飞,江浙一带官员欺上瞒下,朝廷钦差赶过去时,正在焚烧账目。
浙江的这些官员,都是赵宜霄举荐的。
“赵宜霄可以拿这银子,也可以是他手底下的人打着他的招牌贪W的,但他难逃其咎。”叶玉华阖上眼帘,嗓音冷冷,“东长城修葺在即,前线百万军民缺粮,战乱不休,要说攘外必先安内,他所作所为,怕是Si上一千次,都挽不回了。”
施照琰惨笑不已:“是,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shIsHEN,对于此事,任凭皇上决策。”
“盐、茶、铜铁、瓷器……朕不知晓,还有多少银子是进了他们的手里,”叶玉华冷睨向她,似乎一定要她拿出态度,“疆域万里,子民无数,你作为他之正妻,竟不敢言断一二?”
施照琰恭敬地叩首:“他之生Si,全凭陛下决断,陛下,若是让我书进肺腑之言,沥血上奏,是叫我一同相葬,还是另有决断,擢黜之恩皆出于上。”
叶玉华半晌没说话,他坐在高堂之上,只觉分外冷寂。
空有想法,却难以实施抱负所想,他原以为是赵宜霄官做大了,颟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越往里面去查,g0ng里派去的太监打坏那么多珠盘,却扯出朝中那么多脏W,动辄一发不可收拾,他初登基为帝,若是彻查到底,把有从龙之功的赵宜霄抓入刑部,掀起大狱,内阁六部动荡不安,连坐无数,那才是无力回天。
叶玉华思量了良久,他看着身前唯一的血亲,突然觉得很迷惘,他不知怎么挽回已经走到尽头的王朝,也不知自己为何要为天下人担着责任。
自己被命运辜负,受尽苦楚,却还要为无数百姓之命殚JiNg竭虑,也是叫人啼笑皆非。
往日孔孟之道,圣人学说,都只是教导怎么做人,没有教过他怎么做事,可修习多年,他不是仁德贤明的君主,也看不到积重难返的家国的前路。
他终笑道:“这天下,终是要亡在杨氏手里。”
施照琰脸sE煞白,她哆嗦着说:“陛下龙凤之姿,天日之表,怎会发生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