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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允、允我随行”多日不见,单奕清的身形还是那样消瘦,口吃的毛病也不见好转,他笑容腼腆地挠了挠后脑勺:“堪舆,你向来最、最聪明,可有何建议能、能给我、我的?”
顾乐飞讶然:“你要随英国公一道去治水赈灾?”
“是我、我每日待在家里,沉迷自己、自己的爱好,都不知道两道百姓正受、受苦,”单奕清把一直放在袖中的几卷水文河道图给顾乐飞看,“这些图纸简陋,不知道是多少、多少年前绘制的,你知道我爱看杂、杂书,早年研究过水利农事,只是没有用武之地,很快被、被我搁置”
“我想,自己懂些河工,也通机关器械,还、还能帮助绘制图……我还是挺、挺有用的?”单奕清不甚自信地询问顾乐飞他无意识地又抓了抓头发,令自己本来就乱糟糟没有束起的头发变得乱了
顾乐飞默了片刻,随即问:“是英国公要求你同行,还是你主动要求的?”
“是祖父、祖父找我的,还为我在工、工部挂了一个职”
看来英国公是不想自己这个长孙在府中虚度年华,抓住长孙心地善良的特点,以这种办法引诱他出仕
顾乐飞不知道英国公对单奕清的能力是否清楚反正在他看来,古怪的足不出户的单奕清,这些年琢磨出来的成果非凡,虽然不擅官场事,却是技术的一把好手他既然愿意为治水出力,那单国公此行必定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思及此,顾乐飞笑了笑,他也很高兴看到好友能将一身本事施展出来,造福于民故而笑道:“我没什么好说的,踏实做事,听英国公的话,就这两点以飞卿之能,此行必定一鸣惊人”
单奕清常年待在家里以致于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被顾乐飞的两句夸赞弄得红通通的:“堪舆……堪舆莫夸我了,我哪有这种能耐”
“莫妄自菲薄,不试一试,谁能知道最后能成什么样?”司马妧微微笑了一下,这句话她最有资格说出来,毕竟她当年夜袭北狄呼延博的时候,谁也没能想到她能以一介女子之身平定西北边境
和顾乐飞一样,司马妧也极高兴看到单奕清出来做事,而且她也约莫知道一点此人的能耐,这种关乎技术的水利之事正好对他的胃口,可谓人尽其才
不过……司马妧瞥了一眼单大公子那风一吹就能倒的竹竿小身板,摇了摇头:“听说黄河决口之时,那些负责堵口的河工和府兵们都几日不眠不休,甚至亲自跳到河里以身躯堵河,你这样的,估计一天都挺不住”
单奕清呆住
他想说自己琢磨火蒺藜的时候也是好几天不眠不休呢,他熬得住
可是转念一想,那是在家中,有人好吃好喝供着,风吹不着雨淋不到,能和涝灾现场比吗?
单奕清顿时有些灰心丧气,却又不愿临时打退堂鼓,便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司马妧:“那、那大长公主有何能快些强身健体的法子?我、我天天多吃肉和蛋成不成?”
司马妧被他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逗笑了,颌首道:“我教你便是”临时抱佛脚,总比不抱好
不过见面一会,短短时间居然对着姓单的榆木疙瘩笑了两次,顾乐飞数得清清楚楚,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他很想留在这里盯着单奕清,虽然知道他对自家公主没意思,可是他就是不放心
不过偏偏他不能,因为他今天是带着目的来英国公府的,司马妧不在,他正好单独去面见单云,谈一些事情
他好命苦好桑心
顾乐飞叹了口气,无奈道:“飞卿,此事别着急,先向你祖父引见一下我,我想见英国公一面”顿了顿,他又解释道:“我父亲在河北道,洪涝一起,尚不知他如今安危”
既然有这种事关父亲安危的重要理由,单奕清自然无论如何也要让单云见一下顾乐飞不过他不知道,好友在进祖父的院子之前,居然悄声向身边随行的美味佳肴嘱咐道:“好好看着单奕清,别让他对殿下乱来”
美味、佳肴无语,觉得自家公子操心太过,唯有默默点头
顾乐飞没有骗单奕清,他见单云,第一件事确实是要他留心顾延泽的安危,虽然在黄河决堤的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他便派顾吃连夜出京赶去河北,不过至今没有消息单云倒也不需要大肆寻找,只需要每到一地知会地方官留意,人平安当然最好,如果受了伤或得了病,也能及时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