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她休想”
金銮大殿上,鸦雀无声那份射在城墙匾额上的帛书被九五之尊扔弃在地,文武百官无人敢捡,纷纷伏跪在地,心惊胆战地承受着来自天子的怒火
“朕的皇位乃是先皇亲下诏书所传,如何得位不正”
“司马妧那个臭娘/们,竟企图效仿前朝牝鸡司晨,居心叵测,其罪当诛”
“万谷”司马诚大声叫着大行台尚书令的名字:“西北那边怎么还不来救驾还有关内道、山南道、河东道和剑南道的府兵呢,他们都给朕死哪去了”
大行台和南北禁军共同执掌军府事,此时听着司马诚叫自己的名字,万谷的冷汗哗哗直往下面流:“回、回陛下,想必传令兵尚在路上,不多时便能……”
“砰”一个茶盏砸到万谷脑袋上,他的额头上立即鲜血直冒
“不多时?什么叫不多时,不多时是几时,等朕被司马妧那个贱/人逼得出城投降吗?”
司马妧火冒三丈此时他并不知道,万谷有件事不敢和他说,那便是每一个发往军府的军令都毫无回应,剑南道还可以理解,毕竟经略使范阳估计现在已经是司马妧的人了可是其他道也没有回应,这就很匪夷所思了
连万谷也不知道的事情是,司马妧已经将盖了兵马大元帅印的一纸命令发往大震关、马关和金城关,命诸关守将禁闭关门,不得允许一人一马出入——也包括大将军哥舒那其的军队
司马妧的军队来得太快,司马诚慌了,他慌得甚至忘了取消司马妧的大元帅身份,以至于能让她继续公然调动大靖境内任何一支兵马、命令任何一个将领
且不说这些关门守将还不知道镐京被围的消息,即便知道,他们会不会违反司马妧的命令还不一定
毕竟,这些守将或多或少也在大长公主手下当过好一阵子的兵呢
司马诚望着大殿中几乎以脸贴面、看不见他们表情的百官,只觉得全是一群窝囊废,外表谦恭,内心里指不定想着如何把他卖了求平安
“混账”司马诚将宝座边一个红釉彩的镂空花瓶一脚踢下去,噼里啪啦摔得粉粹
“说你们是不是都等着朕投降,自己好去跪/舔那个贱/人,继续舒舒服服做臣子”司马诚充满怒气的谩骂在金銮殿上一遍遍回荡,百官们顿时将头埋得低,齐齐道:“微臣惶恐,请陛下息怒”
在众人恭敬的跪伏之中,有一个人比旁人直一些的身姿显得格外刺目司马诚一记冷眼扫过去,冷哼道:“高延”
闻声,高延的背挺得直,他不卑不亢道:“老臣在”
“你为何不俯首”
“因为,老臣有话要说”高延不仅不跪下磕头,反而站了起来,步履从容地走到大殿中央,朝司马诚行了一礼,然后不紧不慢道:“大长公主在帛书中所说,陛下勾结北狄谋害前太子一事,确有人证,正是前尚书令郑青阳是也”
“高延,你”司马诚怒目圆睁,右手一挥:“来人,把高延抓起来”
“陛下且慢,请听老臣把话说完,老臣并非要揭旧案,却是要给陛下一剂解围良方,”高延站在大殿中央,从容微笑,“有了老臣这剂良方,司马妧便再无理由围城,唯有退兵”
司马诚举了举右手,示意禁军们先退下他眯了眯眼,一步步走下台阶,围着高延转了几圈,缓缓道:“说”
高延又行一礼,方才微笑道:“司马妧所依凭,无非是陛下得位不正的借口若陛下将皇位传给皇长子,那么她……”
“高延你这个老匹夫,我杀了你”
不等高延的话说完,司马诚一个突然暴起,跳到高延身上,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他下了死力气,高延被他掐得面色青紫,嘴里不住发出咯咯的声音
群臣见状,纷纷起身,忙不迭将毫无形象的当今天子拉开,这才及时避免一出金銮殿惨剧
“咳咳,”高延一把年纪,骤然被掐,半趴在地上起不来,好在他早有心理准备,居然还能一边咳嗽一边接着说,“老臣所言,句句属实,请陛下为大靖江山着想,退位让贤,传位给皇长子”
他话音未落,便有数名正三品以上的官员互相使了使眼色,随即纷纷跪伏在地,大声道:“请陛下三思”
他们带头一跪,早就被高延透露过风声的其他官员也纷纷跪下,大声疾呼:“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满朝文武,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此时此刻,**殿中的司马诚居然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
在镐京城东南处的某座小院,堂堂的十二王爷正拍着大腿,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
在他对面,坐着一如既往风度翩翩的陈庭,和着一张脸濒临发怒边缘的顾乐飞
昨日,顾乐飞还在司马妧的军营之中,今日怎么就到了镐京城内?要知道镐京已经戒严数日,尤其是今天被围城后,别说人,连只苍蝇想飞出去,都会被守将给射下来
历史上很多有粮又有坚实防御的重要城池,不是被敌人从外头攻坚,而是被内贼从里头给打破为了避免镐京城也出现这种事情,守兵们确实是连只苍蝇都没放出去过
可是,顾乐飞不是今日入城的
昨日,司马妧的军队还未抵达镐京城下的时候,他送了楼家和顾家人去,并未在军营多待,便匆匆赶了回来
也因着如此,他想和公主殿下“进一步”亲密亲密的想法,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