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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回家,谢怀谦的脸都是红的,进了院子,旁的话也不说,更不敢看宁氏,直接躲去厢房。
宁氏有些奇怪,“二郎这是怎么了?”
闻言舒婉将视线从厢房那儿收回,唇角勾着一抹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意,“许是害羞了吧。”
扔下这句话,舒婉也进了西厢房,院子里,宁氏不禁一愣,接着又轻笑起来。
看来舒婉与二郎相处的还算不错?
她与二郎也喝了一段时间的药,她身上的病症不是一日两日,需要慢慢调理,虽十日短,却也有一点效果。而二郎年轻,好的兴许也能快些。这些天似乎很少听见二郎咳嗽了。
假以时日,是否就能如寻常男子那般了?
然而触及到堂屋,想到西边睡房里躺着的大儿,宁氏心里又是一痛。普通男子二十五岁孩子都得七八岁,而她家大郎如今却连妻子都没有。
但感慨一番也就罢了,以前她还以为两个儿子都得打光棍呢。如今最没希望的二郎都娶妻了,大郎兴许也有机会?
而舒婉进了房间,便见谢怀谦将篮子放下收拾东西,又下炕似乎要出门。
舒婉站在门口没动,谢怀谦道,“劳烦舒婉让一下,我好出去。”
“出去做什么,不以身相许了?”
舒婉站在那儿不动,眼睛盯着谢怀谦,谢怀谦咬牙抬头带着薄怒,“你一定要我以身相许,我现在就脱了给你睡可好?”
舒婉一愣,眉头微蹙,“生气了?”
“没有。”谢怀谦赌气道,“我如今就是不行,也没法满足你要求,你满意了?”
说着他侧身从旁边过去,仓皇逃窜。
舒婉后知后觉,这男人莫不是不好意思了?
但逗他,真的挺有意思。
谢怀谦再进来时已经调整好情绪,神色平常的上炕,而后拿出笔墨开始研磨铺纸,准备抄书。
他动作的时候舒婉就在他旁边瞧着。
她就发现,谢怀谦从开始研墨神情就变得严肃,动作也极为细致。
纸张铺平,再执笔书写,一笔一划,都非常好看。
舒婉的目光落在谢怀谦手上,他的手指很长,却不似寻常读书人那般光洁,反而与她这双手相似,带了茧子。
这双手执笔一个字一个字落下,让舒婉忍不住随着比划也慢慢的描摹。
谢怀谦突然抬头看她,“舒婉,你要不要也学着写字?”
舒婉一点都不想学,但也知晓,要想生存下去,读书识字必不可少。
她无奈点头,“好啊,等你写完你教我。”
谢怀谦因为她的回答不禁欢喜,“好……”
还未说完,就听舒婉又添了一句,“这算不算红袖添香?”
谢怀谦平静的看她一眼,认真道,“算。”
说完,谢怀谦便不再搭理舒婉,认真的抄写起来。
抄书看似简单,实则并不简单,一页纸上但凡抄错一个字,便要废掉重来。一般在交接时,书肆会多给一些纸张作为备用,但也就那么几张,多了损耗就得自己来了。而抄书的纸张一般都比较好,价格也贵一些,但凡自己搭上几张那都是件令人心疼的事。
而且谢怀谦还有个想法,若是能一次不差的抄写完,那么多出来的几张纸就能攒着自己用了。不然自己买纸,可舍不得买这样的纸张。
谢怀谦抄的认真,舒婉盯着他瞧,觉得认真工作的谢怀谦的确很养眼。
她闲着无趣,便拿起那本《大周律法》费劲的看了起来。
没看几个字,她便觉得头晕脑胀,可能她不是读书的材料吧。
她叹息一声将书放下,觉得非常的无聊。
可惜了,她空间里可是有不少书的,可惜没法拿出来。
她盯着谢怀谦,不禁想到早上时他说的话,也不知道他猜测出了多少。
闲着无事,那便睡觉吧。
再睁眼外头天色发暗了,谢怀谦仍旧坐在那儿奋笔疾书,偶尔会拿手揉一下眼睛。
舒婉凑过去道,“别写了,再写伤眼睛了。”
谢怀谦抬头看了眼外头天色,不由惊讶,“竟然这么晚了。”
恰在此时,外头宁氏喊他们吃晚饭。
两人收拾一下出去,就见宁氏已经摆好了饭。
谢怀慎已经醒过一次,只是头晕恶心,醒来没多久又昏睡过去。
宁氏强笑道,“你们大哥会没事的,莫要担心。”
但不担心是假的,谢怀谦坚持先去看过兄长这才出来吃饭。
饭后宁氏进去,没一会儿又惊呼道,“二郎,你大哥起了高热。”
舒婉一听,对谢怀谦道,“你先过去,我随后就来。”
谢怀谦想起路上他喝的那口甜滋滋的东西,稍微犹豫便进了西侧卧室。
舒婉回屋,从空间拿出那瓶曾经给谢怀谦喝过的儿童退烧药,估摸着倒在碗里,想了想又拿了一粒消炎药,这才往堂屋去了。
谢怀谦是被磕破了头,失血过多,利用舒婉不多的医术来判断,其实就是有点儿脑震荡了,发烧估计也是因为伤口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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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甭管怎么着,先退烧和消炎吧,不然宁氏那身子骨还得熬坏了。
拿了东西进了堂屋,舒婉递给谢怀谦,谢怀谦母子俩虽然惊讶,却也不多问。
谢怀谦看着那碗里红红的有些甜味儿的东西,不禁抿了抿唇。他记得,那晚被灌下的就是这个味道的东西。
那次他退烧很快,那么这次大哥肯定也会很快退烧。
将药给灌下,舒婉又嘱咐宁氏明早再吃那一半的消炎药,这才跟谢怀谦出来。
月光清清冷冷,不知人间疾苦,舒婉叹息一声,在台阶上坐下,望着夜色出神。
不料谢怀谦也在旁边坐下,说,“今日的事多亏了你。”
舒婉没动。
谢怀谦又道,“若非是你,可能我们家受的委屈也就白受了,以前村里人因为我的缘故时常欺负我大哥和母亲,他们都不敢言语,生怕被村里撵出去无处安身。”
谢怀谦目中含着痛苦,“有时候我甚至想着干脆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可又舍不得他们。在犹豫纠结之时,遇见了你。”
月色下,舒婉能将谢怀谦的神色看的清清楚楚,细到一根绒毛。
谢怀谦呼吸都放缓,双手因为紧张微微的蜷缩下来,他从舒婉的眼中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他在想,舒婉此刻在想什么呢?
她又会想怎么做呢?
舒婉的脸越靠越近,谢怀谦的呼吸险些都要凝滞。
恰在此时,谢怀谦突然脸色潮红,砰的一声朝后倒去。
谢怀谦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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