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那后来你联系他了没有?”孟致远起身给林佳笙手中已经见底的水杯添了些水。
“没有,我不太想跟他再见面。”
“为什么?”孟致远有些好奇,“之前你不是一直跟我说交际圈太小,很想认识新朋友的吗?”
的确,就林佳笙个人来说,他很想结交点新朋友。他的交际圈实在太小,或者可以说他完全就没有交际圈。从有记忆以来他就一直待在家里很少出门,根本没什么跟人打交道的机会,更别提和人交朋友。他唯一能说说话的,除了贺群也就只有这位每周给他看诊帮他重拾记忆的孟医生。按理说有这么一个新朋友出现他应该牢牢抓住才是......
林佳笙想起朗昀那风一阵雨一阵的样,不禁摇摇头,“他这个人话太多,性格也...”林佳笙组织了一下语言,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朗昀。在他看来,贺群是“沉稳体贴”,孟致远则是“细致温柔”,而一会气一会笑,上一刻还搂着自己甜言蜜语,下一刻就和自己怒目相对的朗昀实在太过鲜活,鲜活到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去代表。
“怎么说呢,我有点跟不上他的情绪变化,应付不来。”林佳笙顿了顿,“而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感觉手痒想打人。”
孟致远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半晌,“这件事为什么没告诉贺群。”
“贺群要是知道我破坏了他的‘游戏规则’会不高兴,能隐瞒的话我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林佳笙盯着孟致远的眼睛顿了顿,“孟医生,这件事你不会告诉贺群吧。”
“当然,为来访者保守秘密是我们这一行的原则,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
“那就好。”林佳笙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垂下头看着握在两手中的那杯水好半晌才又抬起头来,“其实...最近有些事我想不通,想问问孟医生的看法。”他的语气中有迟疑有忐忑,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什么?”孟致远有些诧异,这还是几年来林佳笙第一次主动提出问题。
“这世界上的伴侣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吗?”林佳笙抿抿唇,“我是说,他们也会让伴侣和陌生人调情亲吻做爱并且毫不介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孟致远藏在镜片后的一双眼睛闪了闪,“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想,你很不喜欢贺群最近对你们二人关系的转变?不喜欢和陌生人做那些..”
“不,性爱是我为数不多能获取快乐的方式。”林佳笙打断他,“我只是有点困惑。那天我在电影院看的电影里,男主人公和一个女孩接吻了,女主人公看到后发了很大的脾气还扇了他巴掌,她看上去很生气。”
“那只是一个吻,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但反观贺群呢,他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些,我能看出来,他让我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
“贺群跟我说性欲是人生来就有的本能,是无法抑制和抵抗的,而性爱是解决它的途径,和人做爱只是在纾解欲望与其他的无关,所以只要你情我愿和任何人都可以做这种事。可我看的一些书和电影里,主人公并不会这样,他们只会和亲密的人做这种事,他们也不会让伴侣去和其他人调情,他们的生活里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他停顿了一下,颇为严谨地补充,“当然那些不穿衣服没有情节的性爱影片不包含在我们的讨论范畴。”
“总之我想不通,如果可以和除了伴侣以外的人做任何事,那为什么还要结婚,结婚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明明结婚证上印着‘此生唯一,来世不渝。’”
“我们这样也能算是彼此的唯一吗?”
这些话应该在林佳笙心里压了有一阵了,他说完后吐出一口长气,“孟医生,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你能告诉我答案吗?我们这样真的正常吗?”
孟致远看了他清澈的瞳仁好一会,略带迟疑地开口:“你和贺群现在的相处模式其实并不正常。人之所以把性行为称之为‘性爱’是因为性与爱是密不可分的关系,大多数人的性行为是与情感挂钩的,并不会将它们拆开来看。”
“也就是所谓的‘爱情’?”林佳笙若有所思。
孟致远点点头,“爱一个人,会渴望与对方共享灵魂与肉体,性行为不再单单是纾解生理需求的方式,它也是彼此情感升华的一种催化剂,是被感情催生出的最美味的果实。你可以把它看做你最爱吃的抹茶蛋糕,如果有人想从你手里把它拿走你会愿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林佳笙摇摇头。
“爱情也是一样的,具有独占性和排他性。情感使然,在绝大部分的人看来,不论是爱人的肉体还是灵魂都只能属于自己,容不得他人觊觎沾染分毫,更别说接受爱人和其他人进行性接触。”孟致远的眼睛宛如黏在了林佳笙的脸上一下不眨,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不等他说完,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管好你的嘴。】
孟致远低垂的眸子里既惊又惧,一瞬间身上的毛孔像是悉数被冷风吹开,孟致远感觉自己的后背冷汗涔涔。他的眼睛在林佳笙周身上下扫了个来回,最后停留在林佳笙胸口处别着的那枚胸针上。
林佳笙看他不再说下去追问道:“所以孟医生的意思是贺群他并不爱我?”他没什么不满的情绪,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