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林佳笙觉得这次的撒娇颇有成效。在那之后,贺群带他去逛了次街还领他看了歌舞剧表演,甚至有一天下班回家的时候还带了抹茶蛋糕。
天知道他都多长时间没吃过了。
贺群变得爱说话了,笑得时候嘴角会咧得很开,发火的时候声音也会高上不少,不论是开心还是生气表情都会更丰富些,让林佳笙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用再去费心思揣摩。两人的性爱也不再是以那句没什么波澜的“去床上躺好”为开端,它的来临变得有些难以预料,也许上一刻两人还依偎在沙发上对着影片里的人评头论足,下一刻贺群便吻了过来脱掉他的衣服。书房里、露台上,一个吻或是一个不经意的对视,最后都会化成两人的喘息。性爱没那么“循规蹈矩”,林佳笙自然也不用再为摆什么“pose”而发愁。
不过林佳笙心里也明白,这种“好日子”只是暂时的。就像花开了会谢,草绿了会枯,他的“好日子”一样是周期性的,要不了多久,贺群身上那层生动的“薄膜”就会一点一点剥离,慢慢变回“沉稳内敛”的爱人形象。果然,当林佳笙试探着提出想要再一次出门逛逛的时候,贺群拒绝了。他拒绝的时候语气依旧很温柔,只是林佳笙在那双眼睛里除了平静再也看不出别的。
林佳笙知道,属于他的“好日子”结束了。
他又过起了如同上了发条一样的生活。白天贺群去上班,他就待在家里画画,画累了便拿本书来看,饿了就从冰箱里拿出点鸡胸肉和青菜出来煮。熬到晚上贺群回了家,两人也没有太多话,贺群简单看过他当天的画作后便会回书房继续工作,而他则是看会电影或是直接去洗澡,最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等贺群回房。贺群有兴致的时候,他就摆好撩人的姿态等着挨操,贺群没兴致的时候,他就只能在一片漆黑中看贺群的后脑勺。如果说生活中还有什么是值得他期待的,可能也就只剩下每周的健身时段。贺群对他的身材管控很严格,每周会有三天在固定时段派自己的助理接他去健身。在路上透过车窗观察过往的人群和店铺招牌算是林佳笙为数不多能接触外界的机会。即使这条路线来来回回已经开过了上百遍,他依旧对一切充满好奇,然而贺群的助理像个哑巴从来不会回答他任何问题,大部分时间都是他看着窗外自说自话。
“那个人拿的是什么,好像很好玩。”
“啊,之前那家卖衣服的店好像改成了餐馆。水煮鱼是什么?拿水把鱼煮熟吗?那能好吃吗?”虽然看见水煮两个字林佳笙嘴里就泛起鸡屎味,但他依旧有些好奇。贺群总是说吃太多太杂的东西不好,要吃得干净才能保持健康的体魄和良好的体型,所以他这些年除了水煮菜就是水煮鸡胸肉,几乎没吃过别的东西。他有点遗憾地想如果这家店早开一段时间,说不定在前些日子还能跟贺群撒娇提一提。
但现在不太可能了,这几天贺群虽然对他还是像往日里一样,可他总感觉能在贺群身上隐隐嗅到风雨欲来的味道。林佳笙很苦恼,撒娇是个好办法,但并不是每回都会奏效。就比如今天早上,贺群就躲开了他的道别吻。
贺群告诉他今天会带他出门,让他规划好时间提前收拾妥当。无论是表情还是声调都和平时无异,可林佳笙还是莫名感觉出了几分疏离。
靠在车子的椅背上,林佳笙开始无比怀念自己“生病”的那段时光,他隐约还记得自己曾学着电影里的样子骑在贺群脖子上,贺群驮着他在满屋疯跑的样子。那时候的贺群虽然有点喜怒无常,不过人可比这几年生动多了,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很方便林佳笙察言观色。
“林先生,咱们到了。”
“哑巴”助理打开车门提醒愣神的林佳笙下车,然后又亦步亦趋地把林佳笙送回楼上,这才离开。
林佳笙去到厨房把出门前煮好的鸡胸肉和西蓝花用料理机打成糊状一饮而下,然后换上睡袍去了书房。他在画架跟前擎着笔坐了十多分也没能起笔,液体鸡胸肉的食感和味道有点恶心,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水煮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