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 2)

<p style="font-size:16px">麦葑麟也未能憩多久,床头手机嗡嗡震。

他眼睛支不开,好似被浆糊黏起,揉了揉,揉出水来,接通电话,声音哑着,喊:“爸爸。”

麦峦雄电话那头怒不可揭,快速又克制地讲:“你快d嚟公司!”

麦葑麟身体痛,头也痛,听他提起公司那些七七八八的金融数字头更加痛,但没办法,父亲早已为他铺好那条星光大道,母亲临终遗言又响在耳畔,无论如何,麦葑麟都要把母亲拼尽所有留给他的企业牢牢捏在手中。

谁也不能把我的家产夺走。

麦葑麟,麦葑麟!母亲喘息,用力念他名字,像拉杆欲裂的木制风箱,苟延残喘,是执念,问他听到没有。

她思绪又不清明了,病到残烛时,也不再是往日祥和模样,时而叫麦葑麟多照顾弟弟,时而又看麦宣歧可怖。

她把独子扯到耳旁,浊黄的眼睛阴鸷,扫床头担忧她身体的麦宣歧:“那是头狼,你不能被他吃了!是我的家业才让他麦峦雄成今日模样,你不能把我的东西拱手让人!”

麦葑麟无言以对,看看被她误解,要眼泪汪汪的麦宣歧,握住母亲干枯如枝干的手:“我会守住的,阿妈,你放心。”

母亲不知是否听进去,倒下去,碎碎念着,要把麦峦雄抓在手里。

她也曾真心爱过麦峦雄,只是终究抵不过麦峦雄心中那抹残影。如今成这样,自两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条路,从来没有选择,他走也要走,不走更要走。

思绪回笼,撑着身体起床,麦葑麟揉揉太阳穴,歪脸夹着电话,好无辜的声音,好懵懂的脸:“出咩事呀?”

麦峦雄在电话那头忍无可忍,直骂他痴线。

首席财务师偷钱偷到他眼皮下,若不是麦宣歧回国发现,恐怕早晚有天麦家产业被人家偷干净都不知晓。

麦葑麟瞪圆眼睛,急急忙忙去穿衣服,公司账上被人动了整整四千万美金,消息一旦爆出去恐怕要股市大震。

麦葑麟觉得自己也未傻到这个程度,整整三年时间,公司叫人转了接近三亿港币他都发现不了,麦宣歧刚回国就一眼找出幕后真凶?

正疑心想,方才麦峦雄说是麦宣歧发现,脚趾就碰到房角的钢琴,好大一声响!

麦葑麟脸一白,弯腰揉揉脚丫,手下扶着冰冷的琴身,稍稍顿住。他起身撑开琴盖,怔忪按下三两黑白琴键,绵长叹息。

麦宣歧讲琴是他自己辛苦拼成不是谎话。几处琴键都拼错,音不成音、调不像调。

赶到公司时,秘书长已在楼下等他。

几大股东被紧急传唤,董事会已经开了半场会议,风向对麦葑麟不好,董事会都对他意见很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麦葑麟听闻沉默三秒,也未见有大反应,只是讲先处理好钱款的事情,随后再去应对董事会的暴雨疾风。

他随秘书长进去时,麦峦雄还在同股东们开会。

麦葑麟被带到办公室去,麦宣歧正推门出来,见他过来,愣了愣,正色叫:“大哥。”

麦葑麟也一停顿,麦宣歧穿了黑衬衣黑西裤,血沾上去不显什么,只他脸颊上有几滴,眼皮上也有。

麦葑麟垂了眼睛去看,他反应很大,立刻把手里的小刀背到身后。

秘书长显然知道他动用武力,谦声叫:“二少。”

麦宣歧让了半步,侧过身,甩一张纸条出来,报了个瑞士银行的名字,同他讲:“钱在UBS账户里,他已经花掉一千万喇。”

秘书长接过纸条,又递来纸巾给他擦脸,才重新走出去,让人去核实,又去董事会会议上报告这件事。

麦葑麟被麦宣歧堵在门外,要进去看看,就被他拉住手腕:“冇咩好睇嘅,别看了。”

面容有些木讷,麦葑麟目光钝钝地看他,麦宣歧随手拿纸擦了下脸上的血,但还有些红迹是擦不掉的。

晕开在他双颊,仿佛姑娘出嫁时羞出的红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只是与麦宣歧不相配,好像在露出棉花的玩偶娃娃脸上缝了崭新的云母纽扣。

怎都不相配。

麦葑麟脚步被地上不纯物黏住,目光却直往那道缝隙里飘。

开了缝的好像不是门,是潘多拉的魔盒,也是阿里巴巴的山洞。

麦葑麟握住麦宣歧的手,又一点点把他握着自己的手摆下来。

麦葑麟擦过他肩,快步推门走进去,麦宣歧无奈回头,朝他身影抬了下手,没抓住,只好放下。

房里被绑着个中年男人,早就面目全非,皮开肉绽,只隐约看到胸膛起伏,才勉强知他活着。

麦葑麟脚边踢到破碎眼镜,他蹲下身去,捡起来。

认不出男人,却认出他的眼镜。

男人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财务师,不会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麦葑麟信他不会错的,他向来与员工关系良好,每人与他相处如好友,他前些天还被男人询问带小果哩去点样的游乐场玩耍,要带他的女仔去过周岁生辰。

这样的人不会偷如此大一笔巨款的。

身后有缓慢脚步声进来。

一道热源贴上来。

近三年里,麦宣歧在海外读书,麦葑麟归国。他们一家聚少离多,但麦葑麟总觉得变化很少,时间很慢,弟弟好像还是小时那样。

但现在才明白过来,不变得好像只有他,弟弟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长大很多。

身高变大,心脏变大,胆量也变得更大。

面对麦宣歧,麦葑麟好像看着十岁的他、十七岁的他、二十三岁的他,又像一个截然陌生的他。

麦宣歧环住他颤抖肩膀,他却浑身发冷了。

麦宣歧勾勾他下巴,把他抱紧怀里,给他个安抚的吻,贴他鼻尖,耳鬓厮磨,叫他阿哥,讲:“你信错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恍惚间,麦葑麟又看到还小时,为他出头的麦宣歧面孔青紫交加,顶着拳印与血迹回家时,看他就咧开嘴巴,净傻笑,扑他个满怀,又好自豪的讲替阿哥报仇啦,那几个细仔一个比一个孬,被打得屁滚尿流。

麦葑麟的眼睛很红,笑了笑,动作轻柔,一点点抹掉他脸上的血迹:“系呀,我信错人了。”

过不久,秘书长进来敲门,核实了内鬼给出的银行信息,钱已经协商取回,要一月后到账。

剩下一千万恐怕要公司自己补上窟窿。

董事会等着麦葑麟过去,给他们个交代。

秘书长先一步出去,麦葑麟被麦宣歧按住肩膀,他还呆呆的,回头被送了个黏腻浓稠的吻。

麦宣歧笑起来,喉结有他拇指大,上下滚动着,嗓音低醇。

声音、身高、脊背、思想,统统都已不是麦葑麟熟识还青涩,让人一眼看清所思所想的弟弟。

麦宣歧变得成熟、可靠、危险重重又诱惑深深,他宽厚手掌的热度源源不断递给麦葑麟,让他别怕,弟弟陪着你。

但这样的麦宣歧在麦葑麟眼中却渐渐面目模糊了,像俄罗斯套娃里最小的那个娃娃,一层一层包裹起来,找到它太难,太小了,在记忆中占据的位置太小了,让他目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天快黑了,董事会还未开完,决议却出奇顺畅。

麦葑麟以21比2,被紧急召开的董事会表决出席。

从许多股东反应看得出来,他们早就对公司暴雷有所预警,或有人提前知会或全都被人打点买通。

公司派系向来方枘圆凿,满席多的是人对麦峦雄心藏怨怼,对麦葑麟上位后主张的保守内敛,仁慈自封的做派大为不满,无记名投票对麦葑麟来说几乎是场单方面的绞杀。

麦葑麟也知道股东内部对他不愿投机收购,进行资金战的主张议论纷错。

商人重利,各人也要养活自己家庭、企业,他执任几年让他们错失不少扩张机会。

麦葑麟都认。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闹成这样的局面,他善始却无法善终。

事已至此也无需多言,针对他的陷阱早就布下,天罗地网麦葑麟短短的时间内无从辩驳。

究竟是真贪污还是假失责?谁都看得出来,根本不重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麦葑麟坐在桌上看着荧幕上还在叠加的票数,轻轻眨了下眼睛,脸有些发白,但单薄脊背还是很直,偏开眼去,不再看了。

董事会上,他多次被人要求送官自查,被麦峦雄卖了老脸留住,让几分利出来,顷刻被围剿瓜分。

麦葑麟犯了差点无法挽回的错误,轻信他人。

会议上,麦葑麟全程听,不讲话,好像全认了,又好像以沉默抗争。

往日都是他维护麦宣歧,现下却成了麦宣歧频频替兄长求情。

真是长大了。

麦葑麟坐在椅子上,看着麦宣歧高大挺拔的背影,睫毛颤颤。

会议结束时,秘书长代为问话,问他可要自辩。

麦葑麟人白,脸上失去好多血色,轻飘飘起身,泼他满身污水,还是看上去那样干净。

他垂下眼,缓慢又坚定地环视满席,又看着镜头,琥珀色虹膜,瞳仁发黑,浓密睫毛簌簌颤动,像囚住许多只蝴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妈妈叫他守住的,还是没守住。

麦葑麟最后留给他海内各地的股东一句话:“我没什么好讲的,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的人偷钱。”

麦葑麟被暂放冷宫,麦峦雄无法,他这次也不好包庇小孩了,在股东面前向来说一不二,这次态度也软一些。

公司想要如何公示才会降低最小风险。高层动荡太大,让人捉住大花笔墨恐怕就不好了。

最新小说: 【眷思量/all镜玄】桃花换酒 【眷思量/all镜玄】花开早 【眷思量/all镜玄】美强惨O被各路大佬这样那样 吃壮壮短篇脑洞集 臣服于那个女alpha【gb】 顶级纯爱 冷淡受他只想被透批玩坏 时无英雄 也就那样 橄榄高冷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