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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喘着气的人都缄默不语,因为这已经超出了正常人能够做到的范围,鬼神之说从来都是传说,甚至只存在他们的幻想中,当然神庙出来的使者,除了接触过的人之外,对他们的看法或是是真神,因为只有神才会懂得这么多,一举改变了庆国的地位,可最后所谓的神也抵挡不住死亡。
都说人死后会去黄泉地府,但谁也没有去过,也没有见过那些口头流传的鬼长什么样子,但今天,让他们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确实又不只是有神,还有鬼怪!
如果说是幻觉,那未免也太过真实了,百姓纷纷紧闭窗门躲在被子里念叨着,甚至有的还抱着医仙的泥塑不断虔诚祈祷,不用想,一定又是那些人吃饱了撑的去惹医仙了。
嘴上说着不信神,要弑神的庆帝也被这一幕给吓到了,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她,庆帝并不知道清欢别院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这个情况下人都不敢冒出来,更别说是那些信鸽了,谁知道会不会被恶鬼收进棺椁中被带入地狱呢?
但庆帝能够肯定的是,绝对是太子,范闲他们惹出来的。
陈萍萍是干什么吃的?身为鉴查院的院长,竟然让事情发展成这样。
陈萍萍是真的冤啊!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干,他只不过是不掺合年轻人的战场,谁知道范闲和太子他们四人轮流围攻就引发了这血腥的惨案,说开瓢就开瓢,而且每个人打的地方还不一样,完全不是什么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慈悲为怀的医仙,分明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陈萍萍可没有听说过发誓遭报应的不是本人而是别人,乍一听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但细细分辨好恶毒,而且一个不够,还要来第二次,江山易主,陈萍萍已经不敢想象这话传出去,陛下绝对会不计一切代价杀了她,这可是触犯了陛下的利益。
陈萍萍看了一眼双腿一直抖个不停,但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给范闲他们止血的太医,侯公公已经吓晕过去了,抚摸着轮椅扶手的圆点开开关,陈萍萍在想,这个时候杀死她的成功率有没有一半。
“医仙今日事情闹的这么大,可想过如何收场?”硬碰硬的想法还是被陈萍萍给按下去了,因为他没有这个把握,先不说誓言会不会真的应验,她身边的半夏还没有被调走,若是出走,死的一定会是他自己,这一点陈萍萍非常的自信。
听到陈萍萍的话,她轻笑着,一步步朝他走去,身上干干净净没有被淋湿的潮湿气,直到离他半米的距离停下,落座于半夏从屋里拿出来的,她伸手接过半夏递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眉眼舒展开来。
“他们咎由自取,传出去世人必不会怪我,反倒是你们京都的权贵,必遭百姓唾骂。”
她轻抬眼眸,看着面色僵硬的陈萍萍,眼神冰凉,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潭水,漫不经心道。“他们只会同情我,你们把一个悬壶济世,医术高超,大爱无私的医仙逼疯了。”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竟让他无法反驳,确实,若非他们逼迫,为什么会让一个好好的正常人疯成这样,没有人无缘无故会突然发疯做出拉人一起去死的事,若是逼不得已,谁不想活着。
李承泽若猜到陈萍萍的心理想法,无声的咆哮呐喊着,不,你错了,三元她本来就是疯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更了解三元,骨子里的疯让他都害怕。
“太子何错之有?太子不过是为了求娶医仙,医仙不喜,大可拒绝就是,竟然动手打一国储君,陛下虽仁慈是明君,但医仙你打的可是庆国下一任皇帝。”
“区区太子,又不是不能能废,天子又如何,这江山未必是他们李家的。”
她瞥了一眼血肉模糊晕死过去的太子,语气平淡,却隐约听出了与生俱来的威仪,以及长期身高居位之人,言语之间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帝王霸气。
半夏配合,缓缓的从腰间拔出剑,寒光冽冽,看向陈萍萍的眼神冷漠带着嗜血,彷佛随时都有可能迸发出来,让人感到心惊。
这一刻,让陈萍萍看到了女版的庆帝,真的太狂妄了,那种手握杀生大权,君临天下的女帝,以天下为棋。
“医仙要谋权篡位不成?”说完,陈萍萍余光瞄向躲在暗处看戏地李承泽。
她轻轻掀了掀眼皮,姿态高傲,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地淡漠无情。“这话我可没有说,是院长你自己说的。”
陈萍萍想着他一个人制止不了,那就把李承泽拉下水。“殿下,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看戏地李承泽眼神阴沉下来,随后恢复自然,避开地上血肉模糊地几人走过去。
“三元刚才起誓,若是陈院长耳朵没聋,既是知道这江山易主的前提是对三元出手之人必遭报应,太子醒来知道三元的誓言,为了李家王朝,这点委屈必不会追问三元的过错。”
李承泽可是最喜欢落井下石了,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确定李家村的事是太子所为,但与他作对的也就只有太子,宽宏大度?他凭什么要宽宏,为什么要大度?若是这样做了,死的只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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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闲咄咄逼人,也没有见院长站出来主持公道,更对打伤三元一事至今还未有结果,在养伤期间又上门挑衅,院长偏心,也得有个度。”
她的视线落在李承泽身上,眼里的寒冰初融,宠溺的温柔,好似广阔无垠的蔚蓝大海,深不见底,嘴角浅浅绽放着初春温暖的笑意。
陈萍萍手紧紧攥成拳,因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殿下,现在不是袒护医仙的时机,就算殿下对陛下把医仙指婚给太子这件事有怨言,可殿下十三岁封王,十五岁入朝堂旁听朝政,臣相信殿下并非被情爱绊住手脚,迷失了心智。”
陈萍萍对着李承泽拱手行礼,低着头恭敬虔诚道:“殿下体内流着陛下的血,更是流着李家王朝的血,当真愿意江山易主,置天下百姓不顾?使百姓饱受折磨吗?”
“殿下享受荣耀权力和财富,如今天变异象,若是不及时处理,怕是引起百姓惶恐,更是引得他国起兵攻打庆国,想必殿下也不愿见到生灵涂炭,臣恳请殿下,为黎民百姓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话可真是让人听着心寒,不仅薄凉还很无情,李承泽知道,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站在他这一边,也没有人能够看到他能够争到那个位置。
就连朝廷的官员都不是发自真心实意,而是用钱收买的,李承泽也知道他们表面效忠的是他,但背地里指不定去投靠太子,鉴查院谁都想收入囊中,但只有陛下才拥有这个权力支配。
权倾朝野吗?广结党羽?结交群臣?看似恩宠实际上他却过的如履薄冰,他不过是一条狗,被推出来与太子打擂台,一个太子上位的磨刀石罢了,若是失败了,李承泽绝对不会靠着别人的施舍苟活,他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宁可死也决不苟延残喘的活着,那样太浪费了,那样不是他李承泽。
李承泽盯着陈萍萍,略微有些泛红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就连倨傲的声音,此时都变得有些沙哑。
“院长可想过我会死?”
陈萍萍抬眸看了一眼,飞快地低下头避开,“殿下不会,医仙对殿下重情,必不会让殿下赴死。”
随后陈萍萍补充道:“陛下连林相之子林珙都能出兵讨伐,为林相夺取公道,殿下身为陛下的儿子,若是殿下有损,必会举全国之力讨伐。”声音都带着心虚的陈萍萍,眼神飘向安静喝茶不插话的她。
李承泽用力的攥着手心的十八子,神情微微恍惚,唇角勾起了一丝很淡的轻笑,像是在嘲讽着陈萍萍说出的那些话,眼底漫上了一层悲凉,只是一刹那,便归于了平静。
在陈萍萍的注视下,他迈着沉重的脚步,每一步沉重又悲哀,肩膀微微低垂,似乎承受着无法承受的重压,他的心被痛苦所压迫,每一次呼吸都让他无比压抑。
他轻轻的抬起眼眸,血红的双眼凝视着她,眼中闪烁着一抹绝望和无力,拼命的压抑住内心的痛楚,试图保持坚强,但那种苦涩的感觉却像利刃一样刺痛他的心。
“三元...”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若是在你我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他深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内心的波澜,但那种苦涩的感觉就像毒药一样深入他的血液,咬紧嘴唇,努力忍住不让眼泪留下来。
“你会比我活的更好...是我连累了你。”
他缓缓蹲下,抓起她的手腕贴在自己脸颊上,唇角试图勾起一抹微笑,掩盖着无法释怀的悲凉的苦涩,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泪珠落下打湿了她的手心。
“遗憾的是,我从来没有被人坚定的选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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