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李岩仍然保持着头脑的清醒,并没有认为一切已经稳操胜券。
“汉中军的甲骑,往我们这里来了!”
万民军的甲士,全都无一例外有着穿戴盔甲的权利。
河南总兵王绍禹被乱兵所杀,余众逃散一些,但是大部分也加入了李岩的麾下。
不过现在,一切都将重新走回重回到正轨。
佛朗机炮同时也是戚继光后续编练车营的火力核心之一。
在九边重镇,大部分镇下营兵,其中的战兵基本可以保证人手一套甲胄。
万民军中将普通的军兵划分为四类,甲士、兵士、力士、新卒。
汉中军……
而且除去精锐部队之外,普通的战兵能够拿到的甲胄,质量和防护就没有什么太多的保障了。
他凝望着远处那面正向着西南方快速的移动的火红色大纛,心中并没有计划即将成功的喜悦,只有着无限的担忧。
进攻的部队已经崩溃,凄厉而又绝望哭嚎声萦绕在李岩的耳畔。
每逢乱世,总有无数欲要窥视神器者。
从亲卫的手中接过长枪,感受着长枪冰冷坚硬的触感,瓦罐子的心中稍安。
但是实际上,李岩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放弃攻下开封城的机会。
就在那军阵之中,很多的地方并没有军兵站立,而是一门又一门被草料覆盖着佛朗机炮!
布面铁甲这样的暗甲,在外最不容易被看出来,自然是偷工减料的重灾区。
大阵西南,烟尘盈天,人声鼎沸,喊杀声不绝,铳炮声震天。
李岩目视着那面火红色的大旗难移,听到汉中军的骑阵转向。
除去红娘子外,李岩自始自终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实话。
他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些许。
西南的方向,人喊马嘶声不绝,兵马来回交错,铳炮声震耳欲聋似乎真在大战一番。
外面看到的一切,其实都只是假象。
李岩已经是极力的提高着自己的想象,将汉中军往最强的地方去想。
李岩神色凝重,目光穿过重重的军阵,眼神之中满是慎重。
如今万民军中,甲士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万人的规模。
罗泰和刘见义两人投降,直接加入了万民军中。
河南军溃遗留而下的大量武备,以及大量投降的兵丁,使得万民军的实力得到了井喷的爆发。
负责收集情报的侦骑从远处慌忙赶来。
最后让李岩拥有上万甲士的原因,还是在郑州之战击败了河南军的主力。
因为李岩确实在那些溃兵之中安插了许多的内应。
而陈望突然带领三千甲骑进入开封,打乱了李岩的全盘机会。
除去从南城驰援而来的骑兵,各处还有大量早已经等待许久步队也将合围而来。
他们这些家丁,精锐家丁清一色的水磨明甲明盔,次一点的也是穿的布面铁甲,内里还有锁子甲。
“传令全军,准备接阵。”
开炮时先将火药弹丸填入子炮中,然后把子炮装入炮腹中,引燃子炮,便可以击发。
长久的实践表明,大量佛朗机炮对于冲锋而来的骑兵,足以造成巨量的杀伤。
万民军能够有上万套盔甲,这还要感谢河南省内的一众军镇,担任“运输队长”的职务。
瓦罐子目视着前方犹如火焰一般卷席而来的汉中军骑兵。
但是普通的军士,便没有什么保障。
明朝的中后期,哪怕是武备松弛,贪腐严重,但是披甲率仍然不低。
越是了解陈望,李岩便越是提高对陈望的警惕。
这也是李岩提前安排好的手段。
流寇大致将部众分为四等,从上至下依次为:精骑、马兵、步队、饥兵。
但是真到了战阵之上,直面着汉中军甲骑的冲锋,李岩仍然是没有办法保持心中平静。
这个数量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却是符合实际。
瓦罐子将马鞭插在腰间的鞓带之中,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的数分。
陈望还在曹文诏麾下听差的时候,军中便是人手一套盔甲。
最后一等的甲士,顾名思义,指的是带甲之士。
瓦罐子骑乘着战马立在土丘之上,眼神淡漠的看了一眼前方烟尘漫天的“战场”。
无论是河南的官兵还是陕西的官兵,和汉中军都没有办法去相比。
哪怕是身侧周围全都是全副武装的甲士,也没有让瓦罐子感到多少的安全。
而后在攻陷登封,大会诸将之后,甲士膨胀到了两千人。
明廷单是应对此前的流寇、建奴就已经是力有不支,捉襟见肘,到时候各地再起动荡,明廷的防线和兜网只会出现越来越多的漏洞和破绽。
在最初的时候,李岩领兵在杞县起义之时,只有百十来人有甲。
李岩一直注意着远方不断移动的那面火红色大纛,而此时李际遇也已经重新赶回了他的身旁,向着他汇报着最新的情况。
李岩面部表情,眼神保持着漠然,眼眸之中并没有丝毫的不忍。
而汉中军的甲骑正如燎原之火一般席卷而来,沿路一切的生灵都被其涌起的耀焰焚烧殆尽。
这其中做出最大的贡献的,自然是河南巡抚李仙风这个头号运输大队长。
明时佛朗机炮传入后,广泛的用于对于蒙古的战争之中,用于应对蒙古的骑兵。
攻下开封,所造成的轰动,比起攻下洛阳,还将会更加轰动十倍。
从开封城内被拍出来的使者传下的军令,确实是陈望让高谦里应外合,配合汉中军出战。
开封城中不过数千的老弱残兵,一战可定。
但是,真到了临阵之时,李岩才明白自己之前所有的想法都大错特错。
李岩转过头,向着大阵的西南方看去。
万民军,早已经是今非昔比。
瓦罐子低下了头,向着己方的军阵看去。
高名衡没有放任从郑州一路奔逃而来的溃兵入城,其实并没有做错。
已经布下。
只等。
飞鸟来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