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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洋楼时,整个二层静悄一片,屋里大床上本躺着的男人没了踪影,倒是厨房里传来细微响声。
墨景思捏了捏手,面不改色的将顾澜之和蒋辰安引上沙发。
“景思,你怎么突然回北平了?你是不知道,那天陈教授在岸边一直等到船开,他看人家整张脸都黑了!我看你没上船,就也跟着下来了。唉,现在顾师哥来了,你让他好好和陈教授说说吧。”
率先出声的是蒋辰安,依旧是絮絮叨叨,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墨景思神色淡淡,拿起桌上咖啡杯轻抿一口,歪头说道:“我要和你结婚了,你不知道么?”
谁也想不到她竟这般直白,质问意味异常明显,偏偏那双干净剔透的眸子毫无波澜,甚至可以说是冷漠至极。
此话一出,厨房里细微之声戛然而止,顾澜之也轻微皱眉,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蒋辰安神情稍滞,一闪而过面具破裂的慌乱,他从来都知道墨景思是个厉害人物,可今天这目光同一把审视的冷箭,将他的皮肉一层层剥开,看到最深,最底……
“景思……我……”
“我要永和商场的钻戒。”
少年不知要解释什么,就直接被女人打断。
“啊?景思!你答应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到时候等我们结完婚,一起去法国!”
蒋辰安选择以装傻的方式来维持最后的体面,墨景思也不揭穿他,就这样静默着,看不出心情。
叁人就这样坐了五分钟,女人缓慢起身,慵懒道:“该看我的也看完了,走吧。”
不算密集的脚步声愈来愈远,两道身影在楼梯拐角消失,不一会儿又传来汽车响声。
墨景思抬脚向厨房走去,刚停在门口,一道不算强劲的力道直攀上手腕,将她拖进滚烫怀抱。
温热气息在耳边散开,宋秉渊那沙哑低沉的声音顺势传出:“墨景思,你今晚就给我回北平去!”
墨景思不是谁的金丝雀,不该为谁停留,更不该为谁锁入笼中!
“阿音,你听话好不好?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方才那强势愠怒的声音又软下来,成了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
女人的胸口好似有一千万把刀子在划动,细密连绵的疼痛压的她喘息不得。
下意识抵在二人之间的软手突然用力,将宋秉渊推开一寸。
那张明媚娇容显现无所谓的轻笑:“大哥说什么呢?等我和蒋辰安结完婚,自然会回北平的。”
扣在腰上的大手倏地收紧,宋秉渊向来知道眼前之人最爱口是心非,他拳头攥实,黑眸死盯着墨景思的眼睛。
他试图找出一丝半点的口是心非,没有……
什么都没有!
就是那样坦荡肆意,让人瞧不出半点遮掩。
殊不知墨景思的心脏跳动的多快,将要露馅之时,她直接将人推开,从桌上抓起香烟火机,在烟雾缭绕中压下酸楚狂舞的心绪。
半晌,才说道:“我和蒋辰安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互相最是了解不过,他追着我跑了这么些年,也算是有些心意。蒋夫人更是待我如亲生女儿,就算嫁过去,也吃不了什么亏。”
纤瘦身影轻动,蜜唇又吐出白烟,那是一种近乎询问与淡然的目光:“我和大哥才认识几天?这样的露水情缘不过就是说几句好听的话,谁会当真呢?”
这句话的每个字都那么简单,串联在一起就成了一颗直击脑门的子弹。
千万种情绪在胸腔中积累凝聚,隐隐有爆发之势。
他不相信。
墨景思不是这种人。
他不要墨景思为了自己放弃一切,更不要她踏入棋局,一辈子只是个傀儡。
可是他能如何呢?
他没办法阻止宋家蒋家,好像更没办法阻止她……
“景思。”
这一声痛苦又沉闷,高大身影侧开,厨房桌上正放着两碗面,这是近乎恳求的商量:“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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