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禽兽之论
听到这个熟悉中带点陌生的声音，抱节顿时汗毛倒竖，方寸大乱，惊惶失措，忍不住跌坐在地上。
不过，他还是强自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见过二公子，不知二公子，寻老臣可是有什么见教？”
丞相府的守卫，其实还算森严，但在韩乙这样的修行者面前，却是形同虚设，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韩乙伸出右手，夺过抱节手中竹简，瞥了一眼道：“丞相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又何必故作不知呢？”
抱节闻言，继续装糊涂道：“二公子在说什么，老臣不明白啊1
他是个聪明人，也没有惊动侍卫的打算。
因为……
他之所以会来丞相府，还是因为，在突然间，想起了昨天晚上金花夫人的话。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世界本就污浊1
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韩乙已经消失不见，唯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冷笑声，在他身旁轻轻的回荡着。
有一天，一个聪明的人族，看见野兽身上浓厚的皮毛，便想着把其披在身上，用来抵御外面的严寒。
“呼1
他才会悄悄来到丞相府，前来敲打，或者警告一番抱节。
但，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置之不理。
似乎，是在提醒抱节，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幻梦。
“人的性格，就像那奔涌不息的大河一般，时而平静，时而汹涌，每个人，都只是其中一朵浪花1
于是，在燧人氏的建议下，这个人族，将兽皮重新裁剪，放在在太阳下暴晒，并用骨针和野兽的筋，将兽皮重新缝制，祛除兽皮中蕴含的妖气。
能担任一国丞相，抱节自然不是蠢笨之人，他很清楚，韩乙和他说了这么多，肯定不是想取他的性命！
但，也仅此而已！
这种情况下，冻死和冻伤的人族，自然不在少数。
然而，缁衣氏发现，即使他祛除了兽皮中的妖气，那些性格突变的族人们，也并没有恢复原来的模样！
而缁衣氏，也没有多言。
抱节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点头道：“人啊，难得糊涂！我也从来没有……看过有关飞僵的典籍1
“也许，你会后悔，也许，你会放弃，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像其他人那样，被心中的兽性吞噬1
“既然只是一朵浪花，那就免不了受外界的环境影响，从而随波逐流1
“你1
他自顾自的说道：“说实话，伱我都是衣冠禽兽，本就没什么区别，丞相大人，又有什么理由……来指责我呢？”
……
火虽然可以给人们带来温暖，却不能抵御寒风和暴雪！
而房屋，虽然可以抵御风雪，保护人族免遭野兽的侵袭，但冬天一到，人们也不得不离开温暖的房屋，顶着凛冽的风雪，前往山林中寻找食物。
“丞相大人，果然是个聪明的人1韩乙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开口道：“只是……希望丞相大人，能一直聪明下去1
他清楚，韩乙既然能在宣伯侯府中大开杀戒，就能在他开口呼救之前，悄无声息取走他的性命。
然而，燧人氏和有巢氏，也是一头雾水！
他们同样不知道！
这时，暗中守护人族的白矖现身道：“人啊！这些野兽，出生就携带着妖气，披着他们的皮毛久了，自然会被妖气影响，沾染上他们的习性1
还不少！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作为一个国家的丞相，在位将近五十年，又怎么可能……没有做过一点腌臜之事呢？
话说，在燧人氏和有巢氏，鼓捣出了钻木取火，和搭建房屋的方法，并将其传授给所有的部落和族人后，人族的日子，确实比之前要好过了不少！
见状，白矖不由笑道：“人啊！当初，女娲娘娘在创造你们的时候，不仅赋予了你们生命和肉体，还给予了你们充足的情感！就如这个世界，有白天和夜晚一样，你们的内心深处，同样存在着光明和黑暗！他们的变化，确实与妖气有关！但……妖气也只是将他们内心深处的黑暗，引出来罢了1 “如果他们的心中，没有这些隐藏的兽性，就算是再浓郁的妖气，也不可能凭空改变他们的性格1
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丞相大人，就没有收过别人的好处，做过昧良心的事情吗？”
这，就是衣服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