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随着他走出灯楼,夜风袭身,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子时,心中困惑小叔怎么深夜来此。
按婆母口中说的,小叔应当十分抗拒陪来此,确切说是对祖母所祭拜之人抗拒。
你可知道,老夫人来此祭拜的是何人?
凝烟暗自思量,冷不丁听到叶忱主动提及,更是惊讶不已。
想到那块没有刻任何字的排位,轻轻摇头说不知。
一个我深恶痛诋了许多年。叶忱缓声说着,抬起沉暗如墨的眼眸看向凝烟,现在却又与他做着一样事情的人。
觊觎他人之妻。
凝烟试图领会叶忱话里的含义,可能这就是旁观者与当事人的差别,是有的事,只有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会理解当初那人这么做的原因。
叶忱看着她言辞凿凿时,开开合合的嫣红唇瓣,又迎向那双毫无戒备,纯柔至极的双眸。
那个人他不知道,但是他,被她诱引,对她生了占有欲。
很晚了,早点休息。叶忱微笑着说。
凝烟与他分开后就回了厢房。
叶老夫人那边得知叶忱来了寺里,连忙起身让方嬷嬷为自己穿衣,口中不住念叨着,揣测叶忱怎么会忽然来此。
方嬷嬷摇头,奴婢也不知六爷怎么就深夜过来了。
叶老夫人蹙着眉心道:先去看看。
叶老夫人去到法堂时,叶忱正独自站在那方无名牌位前,眼里既没有怒意也不见其他波动,只是平静注视,若有所思。
幼时他其实并不明白,为何父母明明在生活上从不让怠慢他分毫,却又偏偏对他极为冷漠,甚至父亲都不愿意见他的面。
父母无人对他有期许,他偏不愿做个碌碌庸才,他自己成长,让他们知道他能为叶家挡下一面,连中两元时他也曾风光恣意,可殿试之上他就体会到了什么是从云端落进泥里。
皇帝打压叶家打压他,让他不能翻身,那又有何妨,他照样回到了京城。
老皇帝快不行了,母亲神情慌乱的找到他,百般阻扰,你不可以做糊涂事。
叶忱告诉母亲,皇帝的时候到了,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