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2)

这天刚好是五一假期前最后一个工作日。

南城无疑是座充满人情味的城市,没有红绿灯的路口,车辆见到行人,十米开外便会放缓车速,待行人通过后再发动车辆。即便是刺猬,也被这座城市每个路口设置的密密麻麻的摄像头,磨平了利刺。

阮雾是天生无棱角的人,耐心地等待行人通过,耐心地等前方车辆过园区的闸机。

那是辆平平无奇的车,从车牌到车身都尤为普通。

因此阮雾没有想到,驾驶座下来的人,会是创造出品牌价值过两百亿的纺织传奇人物——刘白。

她私底下的着装很普通,一身素雅的苎麻衣服,手里拎着的包是唯一能彰显出她身份的稀有鳄鱼皮。

园区占地约三千亩,面积太大,阮雾又是个尤为散漫的人,对周遭事物不甚关心。因此虽然在这里待了半个月,但她连同栋楼有哪些公司都不甚清楚。

那天她知道了,与她隔着两层天花板的公司,是刘白的分公司,负责一次性洗脸巾的业务。

她们搭乘同一台电梯。

刘白下车后手机铃声响起,她一只手拿包,一只手接电话。

阮雾按好电梯楼层后,低声询问她去几楼,刘白说:“八楼,谢谢。”

“不客气。”她垂声回答。

电梯打开,她们先后出了电梯。

阮雾回到办公室,坐在柔软的单人椅上。

记忆像生锈的卷帘门,钝钝的拉起,尘封的旧事涌上心头。阮雾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刻舟求剑的时刻,但此刻她发现自己也成为了涉江的楚人,翻找着记忆里的爱人。

可再翻找,就像放久了的旧照片,低像素模糊了对方的脸。

她已经记不清他的相貌,他的声音,他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了。

她只记得,她爱他的时候,是把他给予的瞬间,当做永恒。

-

与此同时,相隔两层水泥板的八楼,也是公司的独立办公室。

只不过办公室的面积,比阮雾办公室的面积,多三倍。

刘白进办公室时,就看见了毫无形象躺在沙发上的人。他个高腿长,一双长腿越过沙发腾在空中。身上的白衬衫七歪八扭,最上方的两颗扣子都松开,衣领松松垮垮地,能看见他起伏的胸膛。一身清贵的人,却又浑身轻浮,浪荡。

头被西装外套盖着。

刘白简直没眼看,三步并两步走过去,一把扯下他的衣服。

窗外阳光直射他眼皮,陈疆册被光刺醒,迷糊地看向四周,看清来人后,含笑的嗓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妈?你叫我起床的方式还是这么粗暴。”

“你没地方睡吗,跑我这儿来睡?”刘白没好气道。

“别提了,昨晚和国土局的人吃完饭,遇到了你外甥,他非拉着我过来参观他公司。”

刘白的外甥是陈疆册的表弟,二十三岁,没正儿八经地上过学,职高读了一半便辍学、步入社会。靠着一张脸和三寸不烂之舌,意外在网络走红。时代确实在改变,传统观念里,读书才能出人头地的观念早已沦陷。

他表弟走红后开了家电商公司,两层楼近五十个直播间,都在搞直播带货。

昨晚他半得瑟半炫耀地拉着陈疆册去参观,参观到最后,已是半夜十二点,他精神异常亢奋,非得拉着陈疆册在他办公室喝几杯。

陈疆册没带司机,自己开车的,喝完酒后,懒得找代驾。

所幸刘白公司在同一个园区,他随即就在刘白的办公室睡了一宿。

分明半个园区都是干直播行业的,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出租车招手即来。

近些年来陈疆册处事越发稳重,滴水不漏,每每刘白想要赞赏他时,他总是能做出些奇怪的行为,让刘白忍着骂他的冲动。

“希尔顿离这儿就二十分钟的车程,你已经懒到连坐二十分钟的车都不愿意了吗?”

“都快三点了,妈,您儿子不是小年轻了,有那么多精力。”

刘白嗤笑了声:“说得好像你都四五十岁了一样。”

他也才二十九岁。

“既然知道你不是年轻人了,那麻烦你考虑一下你的终身大事,行吗?”

“妈,当初外公外婆催你结婚的样子你还记得吗?”陈疆册连自己母亲都打趣,“你觉得你和他俩像不像?”

刘白愣了愣,随后,恼羞成怒:“滚出我的办公室。”

陈疆册胡乱地抓了把头发,头发凌乱,眉眼慵懒,浑身上下散发着慵懒随性的痞帅。临走前,他不忘贱兮兮地说一句:“您别忘了,这一整栋厂房都是我的地盘。”

近乎自言自语的声调,偏偏又让刘白听清:“……房租都没给。”

“你那么多厂房的房租,谁给了、谁没给,难不成你都清楚?”刘白是不信的。

陈疆册牙床上下触碰,唇齿迸发出轻巧的一句:“当然都清楚,尤其是这一栋,清楚得不行。租给谁的,什么时候交的,每年租金多少钱,记得一清二楚。”

闻言,刘白冷哼了声:“差不多得了,我在这儿租了三年,你才知道我的分公司在这儿。”

陈疆册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倦懒的眼,笑意难辨。

他没回话,像是被挑明后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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