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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焰与那两位天一星殿的弟子一同入会议堂,孤醒一下就紧绷了身子。旭焰一进门,先是扑通一大声朝孤醒跪下,面露忏悔与懊恼。
“弟子从没有不尊神宫的威信,神宫一向讲究神圣尊威,是也不是?”旭焰人刚跪下就率先转向魏姥祖与龚望发问道。魏姥祖一瞬察觉不对劲,木着脸并不搭理。龚望川倒是点头表示就是如此。
旭焰丝毫不看魏姥祖不搭理,顺着龚望川抛出的杆子往上爬,朝着在座的所有人“忏悔陈情”。
“既是如此,神宫乃宫主最尊!那尊宫主号令有何错?那来的两只说是尊宫尊号令的犬!奴!却叫嚣侮辱我神宫的宫主。侮辱神宫最尊贵的宫主,那就是侮辱我们最神圣高贵的神宫!”
魏姥祖自然一眼就懂旭焰这种含沙射影,搬弄舆论压力的方法。可平日的旭焰太过桀骜,一番话语夹带真意后竟抓不住他话语的错处。
旭焰转头回视魏姥祖,不理她锐利的警告眼神,面容露出夸张的悔意。
“神宫属宫尊您最尊尊卑贵重的,宫尊又怎会派遣这样不尊宫主,满口喷粪的人来。旭焰心中自然不信,怕是借着宫尊狐假虎威,污了宫尊的名声,才动手伤了他们。”
再一番话语下来,先给魏姥祖戴了高帽,将不服神宫威严思扭转成维护神宫的威严才伤及同门。
“旭焰自然有错,我年纪轻,不懂事,性子火爆。打架输了后,我心中愤慨不已。又听人侮辱神宫最神圣的宫主,不该一时忍不住脾气,出手伤了同门。”
孤醒一下就明白,旭焰的这番“认错”会为这场会议争得一丝侥幸,她稍稍放下绷紧的身子。并随时观察着魏姥祖,在看见魏姥祖面色不虞即将再次发难,孤醒正想开口挡下时。
“既是误会,那便好办,大家一块把误会解了就好。我们天一星殿的将士只管武事操练,战士们耿直的多,说话容易不经脑子。得罪。”
天一星殿的卫承终于开腔说话,他久在军营操练战士,浑厚高昂的声音说出的话都自带着一种信誉感。
他这番话语算是率先认定了旭焰只是因年少冲动伤人。
常百草面上笑意盈盈,也开言,“都是小孩子之间玩闹的事,年少难免冲动。既是如此,那事情就好解决了,不拖时间,我殿内还有丹炉要照看的。”
这两人几番话语一下就将魏姥祖的酿造的局面打破,魏姥祖不满般紧皱眉眼,她大意了。
卫承虽不常在神宫,却执守神宫安全数千年,有着深厚的根基,天一星殿那群战士勇将对他更是信赖至极。
而帝座星殿的常百草魏姥祖看不上他毫无作用的星殿,他又不管宫务,整日不是埋首看田就是练丹。
一个有自己的根基无法控,一个游离状态软硬难捏。却不想他们二人的出声,一下将场面扳平了!
被旭焰一番忏悔认错行为惊呆的两位弟子哑口难言,他当初狂殴他们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卫承口上虽轻言掀过,两位弟子辱骂行为。他长臂一展,剑眉深目间带着冷冷的寒意,指着正呆立的两人。
“你们遇事冲动,历练不到位,便就随我出军打战磨炼心性吧。死界吞人血肉残酷的古战场能好好磨炼你们心胸意志。
“你们之前在神宫肆意美好的日子是尊敬的宫主守着的,让你们生出懈怠,不懂敬重。如今该是你们自己守了。”
那两位弟子哆嗦着软了腿跪坐下来,他们一直听取宫尊魏姥祖的命令行事,仗着魏姥祖的威势在天星神宫内一直是横行霸道,养尊处优。在外驻守三大死界,艰苦难熬,战死的人可太多了,他们清楚明白他们是送死去的,他们怕死但更畏惧天一星殿的战神殿主的话下的巨怒,不敢不从。
卫承从座站起身来,横臂于胸朝孤醒行了一个执心军礼,请示道,“还请宫主首肯。”
卫承执守神宫数千年,对这年轻的宫主无尊也无不敬。他虽没和孤醒一起打过仗,却最是知道战场的残酷艰辛,他这一礼是对同一在外用血肉驻守生灵界的战士相惜、敬重之礼。
孤醒凛然起身,回于同敬之礼,也感谢卫承的无形有意的相帮。
“既是天一星殿的,那便由卫殿主处置。”
魏姥祖沉气呼吸面露不虞,花洗尘察觉她的意思,率先开口。
“可旭焰与玄器宗首座弟子的互殴,伤及玄器宗剑冢的封印,玄器宗对于表示不虞。此事伤及到了我们神宫与玄器宗的盟谊,这已然是不可改的事实。”
孤醒转身回望,立身在魏姥祖座旁长身玉立的花洗尘。她转首问旭焰,“对于此时你可还有要说的?”
旭焰立时抓住这个机会,大放悔改之意,“我不该为着一点游历所得的宝贝就与人争执,还和玄器宗首座弟子动起手来,为此还累及玄器宗的宗基。旭焰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所以负荆请罪回宫领罚。”
接着手指花洗尘,强瞪双目愤恨般,“谁知刚到宫门口,就碰见师…花洗尘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绑了来!我是自首呀!怎又会成了他
', ' ')('的功劳!果然首座弟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老太…!”
孤醒凌空一掌灵力重重甩在旭焰的后背上,直将旭焰打得趴下,将他口不遮拦的剩下的话摔回了肚子里。
花洗尘面容冷淡,一字一顿。“弟子只尊宫尊号令,缉拿不尊神宫的人,对于不服从者,罚。”
孤醒面露讶然的看着花洗尘。
魏姥祖看见旭焰与花洗尘的争执,与花洗尘的表态,略感满意,她要的便是这样。
她朝孤醒冷呵,似对她说又似警示。“怎么?花洗尘乃神宫尊贵的继任者!他自然有权利责罚此等不尊不敬的悖逆之人。”
“就是如此!”少微星殿殿主贺永全搭腔附和,天柱星殿殿主秦望川冷眼赞同,而大理星殿殿主阴笑看戏。
一时气氛再次凝重僵持。
旭焰惊察不对,他大嚎一声引起注意,“旭焰心中很后悔呀!那几块铁块让给玄器宗首座弟子许心剑就是了,却冲动打架,由此闹出一连串的祸事!”说着神情懊悔在储物兜里甩出几大块所谓的铁块。
卫承一看,震惊的一拍案桌而起,“万年玄铁!!万年玄铁,乃锻造神兵利器的绝佳材料,这小子若不为这等宝物打架,我为他打!”
卫承乃武神,最爱便是神兵利器。而锻造神兵利器的材料都是珍贵稀少的。
卫承这一大嗓子,将会议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那几块闪着黑沉金属光的万年玄铁上。
万年玄铁乃天外而来的陨石中的陨铁,极少数中的陨铁能慢慢吸化天外的力量,历经万年之久方可成小一块‘万年玄铁’,难遇难求。
看着天一星殿战神卫承的剧烈反应,其余几位殿主亦暗想为了此等宝贝打架,还真有点是情有可原……
“夺宝之间的冲动,同门的误会,又是带悔改之意回宫自首,倒真不能说旭小伙不敬神宫呀。”常百草神情欢愉,捧着那一盆枝叶繁茂,茁壮的“幼苗”。难得帮腔。
至此这件事算是高高被提起,却又轻轻被放下。
魏姥祖面上宛如乌云密布却久不落雨的阴沉天空,不上不下的被卡着。若是她再出言计较那就是有点小题大做之味,露出别有用心之意了。只能先以退为进。
众人从天柱星殿散去。
孤醒离去前回望跟着愤怒疾步离去的魏姥祖身边的花洗尘,挺直的背影逐渐远去,只余寂寥身影的衣袖上的白莲刺绣依旧闪着纯净的银光。
旭焰一改夸张的面容,耷拉着脑袋,声音闷闷的“姑姑,对不起……”若不是花洗尘的前来,旭焰真的不知最后事情这般大,让姑姑骑虎难下。
孤醒闻声回头,看着一直炙热明朗的少年此刻展露真正的愧意,低落得连身上一直如熊熊烈火的火苗都小了般。
孤醒轻笑,轻轻摸了摸他凌乱的发丝,安抚道“这不怪你,阿恒。别人一直暗窥准备狩猎你,你便是闭下眼都会别人想要寻找的弱点。”
旭焰隐约感知什么却又抓不住,可他不能问,他也有自己的思量。他眉眼扬笑,不想让孤醒担忧。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责罚会在后边的。”
孤醒暗想,还是得给旭焰找一处纯善隔绝的地方,远离这些吞人血肉的神宫。
黑飞马架着辇车,悬飞于空。在路上,旭焰想起花洗尘在堂上说的话语,与孤醒当时的神情,他焦躁不安犹豫着,连他最想摸的黑飞马都不管了。
孤醒缓缓闭上璀璨空灵的绯瞳,静静歇神,她近来一直深感疲累。
“我知道。你这火爆性子,怎会突然愿意服软演这一出戏,还有你那几番话是谁教你的。”
……
魏姥祖眉头紧锁,紧闭双目,面色阴沉,花洗尘端坐在她面前,气氛低迷。
魏姥祖如鹰的锐眼猛然睁开,紧紧盯着花洗尘。“她是我教导长大的,我最明白她的性子,你永远都会比旭焰在她心中的分量。只有太尊殿才是你的倚靠,你明白吗?”
花洗尘心神猛然一震,一直被他刻意无视的东西被说出让他深感不虞,心中却也止不住的微微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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