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叶澜心直口快,直言问燕卓然此行目的,燕卓然微显犹豫之色,祝文长察言观色,淡淡地道:“叶兄弟不通江湖规矩,随口相问,并非是要刺探什么消息,燕兄还请勿怪。”
“祝兄说哪里话来?诸位都是正道弟子,叶兄弟也来历清白,我岂会多有疑心?”燕卓然微微一笑,接着道:“我出门游历已有年余,正欲赶回书院,前几日忽收到同门传讯,说是在左近发现了一帮森罗殿妖人的踪迹。森罗殿盘踞天全之北,为恶已久。我派身处天全国内,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我得知此事,便先行来此探访,找了数日,不但未见到这帮妖人的踪迹,便是传讯与我的本派门人也不见了踪影。我心下焦急,却苦无善法。今日午间恰好路过这‘观澜阁’,便进来歇一歇脚再做打算。没想到却与诸位高贤相识于此。”
祝、文、长孙三人听了“森罗殿”之名,面色都转为郑重,祝文长说道:“若是一两个魔门妖人在此游荡,说不定只是探子,倒也无妨。若是一群一起出没,必然是有所图谋。这事既然让咱们遇到,自不能坐视不理。”
文峰也一改嬉皮笑脸之色,沉声道:“不错。除魔卫道乃是正道弟子的本分。燕兄弟,咱们也算是不打不成交,你若不嫌弃,咱们便做一路,一起去探一探这帮魔崽子的深浅。”
燕卓然大喜道:“如此甚好。燕某独身一个,势单力孤,原不是这帮魔徒的对手,只是心系同门安危,不得不去犯险,如今能得诸位仗义相助,燕某感激不尽!”
祝文长客套了几句,说什么“正道一脉,理所应当”之类。文峰伸手抹去嘴边点心碎屑,问叶澜道:“咱们要去干正经事,此去说不定大有凶险,你要不要去?”
叶澜在柳叶岛时所识人物之中,人、龙、妖、灵兽皆有,却从未见过魔族,他素闻魔族凶残之名,毕竟未曾亲见,心中对魔族虽无好感,却也谈不上有何敌意。但他时刻记得长辈吩咐,心中实不愿插手北疆正邪之争。
文峰见他面有难色,知他不愿前往。他与叶澜相处这几日,已大略知晓他的性子,海外之人清静无争,文峰心中虽觉不快,却也知此事不可强求,便挥一挥手道:“你不愿去便罢!以你小子的修为,去了也不一定能帮上忙,别白白丢了性命。”
叶澜只道自己拒绝文峰之邀,定会被他厉声斥责,却未料到他只是面色不愉,却未出言怪罪,不由心中大感惭愧,只觉众人前去犯险,自己不同去相助,太也不够朋友。
燕卓然见叶澜无门无派,只身一人,法力也不高强,他是否出手相助其实无关大局,但想起方才自己与文峰斗法之时叶澜出手干预的异象,心中对他的奇异术法即感好奇,又感敬佩,心想如能得他相助便更增一层保障,谁知他却不愿同住。燕卓然心中微觉遗憾,轻叹道:“叶兄弟若另有要事,咱们只好就此分别。叶兄弟道法奇特,大有出其不意之功,可惜我等不能借叶兄弟之力除魔。”
叶澜听燕卓然说要与自己分别,想来他心急同门安危,忙着去寻找他们的踪迹。太虚门众弟子既然要与他同去,自然也要与自己分别。
他自离家之后半年海上独行,时时有思念家人之心,孤独寂寥之意,只觉心中常空落落地,无所依持。自半月前在龙鳞岛遇到这一众太虚弟子,与众人一起经历凶险,深觉与众人言谈投机,相处欢愉,大解自己孤身离家之苦,此时忽要分别,心中极是不舍。他此时身处酒楼之上,窗外便是闹市,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可一想到要与众人分别,便觉自己又独自身处海上,四野除茫茫大水,寂寂苍天,再无别物,似乎这鸿蒙宇宙之中便只自己一人。
他心中一阵酸楚,又想起燕卓然说那帮森罗殿门人手段高强,众人此行定然大有凶险,自己若舍弃众人而去,太也不讲义气。
想到此处,再也顾不得长辈嘱托,大声道:“大家有酒一起喝,有险一起闯,我同你们一起去便是!”
文峰本见他神色犹豫不定,显是不愿同往,却忽地一咬牙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大喜,说道:“好小子!够朋友!”
祝文长见叶澜也要同去,微微点头,起身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
众人都随他起身,长孙文全叫来小二算账,叶澜想起自己从未使过银钱,心觉好玩,便嚷着要亲自会钞。文峰笑道:“你小子倒是大方。文全,你且把荷包收起来,省得回头又向我抱怨说老子总是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