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烈见叶澜空手挡剑,心中反生了一丝不安,当下收回两成力,全神戒备。只见地上火焰消散,碎冰凝结,红白二蛇现出身形,当空一绞,又化为一把乌木扇子回到了叶澜手中,嘣地一声将青玉剑堪堪架住。叶澜身子向下一沉,左掌轻颤,一掌击出,正是一招雪影神掌。
严烈早有防备,也是一掌推出,两人手掌相交,身子都向后翻出,在空中翻个筋斗,同时落在地上,接着齐声大喝,猱身又上。
众人本以为叶澜定会被这一剑劈为两半,见他以玄奇手法挡住来剑,都是大出意料。叶香居众人见少主无恙,不由大喜过望,齐声欢呼。仇思雨见方才眉开眼笑的一大批修士此时目瞪口呆,一幅垂头丧气的模样,忍不住对石敬笑道:“石堂主,你看这帮家伙这幅鬼样子,定是都押我家少主撑不过三招,现下三招已过,他们血本无归,也怪不得一个个跟刚死了亲爹一样……”
石敬听他如此说,只微微一笑,并不回话,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决战。此时场中时而青光耀目,时而火焰横飞,显是两人势均力敌,一时间难分胜负。石敬越看越是心惊,暗道:“我与叶兄弟相识不过月余,当时与他见面便动手,我虽敌不过他,但只是输在掌法不及,以功力而论,他当时仍逊我一筹。我与严烈虽都是金丹境第四层修为,但天外天功法神妙无比,我修为是万万比不过严烈的。眼下叶兄弟与严烈相斗,扇法精奇不说,怎地功力竟也与严烈旗鼓相当?难道叶兄弟在这一月之中修为突飞猛进,又修到了金丹境第四层?难道龙族术法真的如此神妙?”
他却不知,叶澜虽未提升境界,但他近日将玄天无极功修到了元融境界,一身真元阴阳相济,水火相融,修为与七日之前相比,已然不可同日而语。是以七日前他虽修为远不如严烈,在对方一掌偷袭之下落得重伤呕血,此时修为却已真的不弱于对方。石敬不明叶澜根底,也从未听说过玄天无极功的名头,只道叶澜所用真的是龙族术法,心中对龙族不免又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宁秀得叶澜相救,去尽身上的魔焰毒质,七日来在御医的照料下潜心静养,此刻已然痊愈,便坐在宁战身旁观斗。她也是金丹境的修为,道法眼光均达极高境界,自然看出场中两人旗鼓相当,叶澜并未落于下风。这一下大出她意料之外,禁不住瞪着一双秀目,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天外天功法冠绝北疆,同境界修士相拼,天外天弟子从无败绩,宁秀知道叶澜只是集玄境,比严烈还差着一层境界,想当然尔,叶澜此战绝无生理。宁秀念及叶澜救命之德,不忍眼睁睁看他惨死,本不想前来观战,只是宁战亲喻,命京中皇族修士不得缺席,宁秀碍于圣旨,才不得不来。她本道叶澜三招两式便会命丧国师之手,不料两人激斗百余招,叶澜却仍不露败相,宁秀惊喜之余,心中悲伤之意尽去,转而生出莫大希望,只是如此一来,心情却比刚才紧张多了。她瞧不出二人胜负之机,只看得心跳如雷,手心见汗,转头见宁战正以手指轻点龙椅扶手,安然观斗,脸色一如平常,便大着胆子问他道:“圣祖,你看此战胜负如何?叶恩……,叶公子他能赢么?”
宁战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二人相斗,口中说道:“以现下战况而言,两人可谓棋逢对手,叶澜能以集玄境而达如此修为,龙族术法当真是非同小可,远胜北疆诸派,天外天号称艺冠北疆,哼哼,吹得好大牛皮!”他略一沉吟,续道:“眼下两人虽是平手之局,但严烈尚有压箱底的玩意儿没有使出,若他拿出那件东西,叶澜便凶多吉少了。只不过……,这澜哥儿来历甚奇,身上不知藏着多少秘密,要说他没留着几手绝技,朕反而会惊讶了。两人均留有后手,现在都在试探对方虚实,因此,这胜负之数么,朕也说不准呢。”
宁秀见圣祖也瞧不出二人胜负,心中更增担忧,皱着眉头喃喃道:“希望叶公子吉人天相,能胜过国……”她话没说完,忽地住口,心中只道:“天外天势力庞大,便是圣祖也忌他们三分,不敢当真撕破脸皮,叶公子此战胜负难料,这看台之上又是人多口杂,我若言语中过分得罪了严烈,日后传到他耳朵里,怕是有许多麻烦,还是少说为妙。”
宁俊也坐在宁秀之旁,听女儿话说到一半,忽地住口不说,心念一转,已明白了她的心意,便在她肩头轻轻一拍,示意安慰,转头对宁战道:“父皇方才说此战胜者便是本朝国师,严烈虽然答应,但他在天外天人微言轻,说出的话岂能做数?此战强生弱死,严烈若落败身死,天外天自会依六百年前约定另遣别个金丹境弟子来做国师,到时候父皇打算如何应对?”
宁战冷笑一声,低声道:“龙化云若依约早日助我修到混沌境,那他在朕身前安个眼线朕也就忍了,但我修为数十年未有寸近,早就看严烈家伙不顺眼,刚好宁都来了叶澜这个与龙族大有渊源的小子,又恰巧与严烈起了冲突,朕正可拿他与龙化云做做文章。此战严烈若败,朕便要叶澜坐定这国师的位子,省得龙化云再派人过来碍眼,若是严烈胜了,过段时日,朕也要另外找个由头将他赶回天外天去。朕就是要让他龙化云知道,那件事,朕已忍了六百年,实在没有再等下去的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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