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很好了，我华天离的徒弟一定是最好的。”华天离安慰道。
“师父你夸我！哈哈，师父夸我了。不，不是，一定是我听错了。”竺浅沁听到这话似乎很开心，可只是一瞬间，她的眉头又紧紧蹙在了一起。竺浅沁松开环抱着华天离的双臂，又一次从石凳上滑到了地上，朝着华天离不停磕头，嘴里还振振有词，“是沁儿不好，不听师父的话，让师父失望了……”
华天离伸手去扶，岂料这醉了酒的竺浅沁却倔地像一头牛一样，任凭华天离怎样扶她，她总能成功摆脱控制如同自动运转的机器一样继续磕头。
“好了好了，我都原谅你了，不准再磕了。”华天离只能顺着她的意，无奈地宽慰道，和一个喝醉的酒的人是说不清楚道理的。
对付已经醉了的竺浅沁这种原始的方法无疑最有作用了。竺浅沁一听说华天离原谅她了立马停住了自残式的磕头，眼睛直直盯着华天离直眨巴，“师父真的肯原谅沁儿？”
看着华天离点了点头，竺浅沁再一次抱紧了师父，磕破额头的血渍蹭到了华天离衣服上泛起点点殷红。
“可是，沁儿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弄脏了师父的衣服……”竺浅沁的思维已经完全凌乱了，像是有好多话杂糅在一起说。
华天离看着竺浅沁磕破的额头，伤口中尽是地上沾染的沙土，华天离不自觉地伸手向她伤口抚去。华天离冰凉的手触到火热的伤口的一瞬间，竺浅沁不住地往后缩了缩身子，有些神情呆滞地望着华天离，像是在打量着什么。
突然，竺浅沁一反常态，认真地对华天离说：“不过，师父你放心！沁儿不是坏女孩儿，沁儿不会让师父为难。沁儿永远要做师父的乖徒弟，好徒弟……”
“沁儿……”华天离感觉再也听不下去了。
“师父，你让我把话说完，过了今天有些话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说了。”人们常说酒后吐真言，现在的竺浅沁终于可以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心中只是想把心底的话全部说给华天离听，她什么也不要，只要华天离明白自己的心中所想，“师父，我不怪你，真的，我也不怪师母，只是恨无情的苍天，既然再无可能，为什么要让我们相遇，既然注定了要遇到你，为什么偏不叫你早点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这咫尺天涯，就如同万丈沟壑一般横在我们中间，摧毁掉我所有的希望。到如今，苦果也只有自己背。”
“不过，如果让我选择，我还是要遇到师父。”竺浅沁的话语又突然坚定了起来，“还要把师父偷偷藏在心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拿出来体会这种感觉。但我不要让师父知道，不要让师父烦恼。现在，沁儿错了，沁儿一定让师父烦恼了，沁儿是罪该万死。不过师父放心，沁儿一定会处理好，不再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师父也夸沁儿聪明了，师父要相信沁儿一定做得到的，对不对！”
竺浅沁不断重复着，重复着心中的话，那些事实无法改变，她想要让华天离知道，却也更想要他放心。
华天离感受到竺浅沁的手越来越凉，身体也开始不住颤抖。华天离不由地担心，忙按向竺浅沁的脉搏，没有什么大问题，应该是几日来的忧思过度加之这一整晚近乎疯狂地倾吐肺腑之言，平日里不饮酒的竺浅沁猛然灌下的三杯菱花酿更是有些雪上加霜。
华天离长吁了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开始这般担心这个爱捣蛋的小徒弟了。看着竺浅沁月光下略显惨白的面容，华天离不禁轻声说道：“真是越来越像了，收她为徒究竟是对还是错。”
华天离抬头看着空中明亮的上弦月，这残缺的月亮就如同他的一生一样是不完整的，注定要辜负执着赏月的人。
她终于不再说话，华天离叹了口气，抱起身边已经酒醉不醒的竺浅沁。竺浅沁双目微闭，却不似熟睡之人一般呼吸沉稳，她却是时而急促时而舒缓，配合着脸上的神情，时而嘴角维扬时而眉头紧蹙，却是常常不清楚地唤着师父，师父。
不知她平日里是否就是这样，这是华天离的错，他不会原谅自己，伤了一个又一个。如果说来世要还的，他还还地清吗？
华天离将竺浅沁在房中安置好转身欲走，却发现竺浅沁的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手腕说什么也不放。相似的情景让华天离平静的心泛起点点波澜，回忆涌现，华天离努力压制着心头的翻出的过往。看着身边的竺浅沁，手腕被她握地生疼，华天离有些恍惚，时隔多年，一切都似乎没有改变过。
目光一离开竺浅沁，华天离便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和空旷，他脚下似软绵绵的，迈不动步子了。华天离扶着床沿坐下，看着竺浅沁或是悲伤或是快乐的面容，眼神中有爱，有痛，还有他自己也道不明的悔恨。他，也醉了。三杯菱花酿灌醉了竺浅沁，也刺痛了他的心。
多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被翻了出来，华天离知道现在的竺浅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什么也听不到，但他轻声对竺浅沁说：“你，明明什么都不懂。”或者华天离原本就不希望她听见。
不眠之夜，是对于华天离的。而此时的竺浅沁却在梦中世界中体会着她心中的世间百态，或是别离或是重逢，但每个故事里都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
☆、酒终人散，深藏情愫寻追忆
刺眼的阳光透过房外层层树间的空隙投射在竺浅沁的眼皮上，一晃一晃的，慢慢刺激着她的感官。菱花酿的奇效让她一夜好睡，不知道有多久了，竺浅沁都没有试过这样安宁无梦的夜晚。
第20章
恋耽美
正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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