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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宝的内心此刻混乱极了。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低着头跑出了教室,躲进了走廊尽头的厕所,之后的几节课,田宝都不打算回去了。他提前请了假,独自回到他和阿龙的出租屋。
他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停止脑袋里一切的胡思乱想,不一会儿就慢慢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他听见屋里有人的走动声,他知道那是阿龙回家来了。
他叫了一声“阿龙”,随后便听见阿龙回应的声音。他便又开始觉得心里安心极了。
他迷糊地坐起身,打算去看看他的阿龙在做什么,揉了揉眼睛又发现阿龙正在向他走过来,手里拿着手机摁了摁,似乎是刚打完电话。
阿龙走近床边,问他:“睡醒了啊?”
田宝点点头说:“今天下午身体有点不舒服,上完一节课就请假回来了。”
阿龙探了探田宝的额头的温度,见温度正常便松了口气,红着脸对田宝说:“肯定是那天我做的太凶了,下次我得注意点。”
田宝本来心里沉甸甸的,听完这话又禁不住想笑,他让阿龙坐到床上来,方便自己舒舒服服地窝在阿龙怀里。
阿龙顺手拿过床头柜上挖耳勺,给田宝掏耳朵。一边掏着,阿龙一边对田宝说:“今天爸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回去一趟,过段时间天就变冷了,我回去拿点过冬的衣服。”
田宝“嗯”了一声,就这样伴随着掏耳朵的舒适,他在阿龙温热的怀里又晕乎乎地睡过去了。
……
自从上次阿龙从老家带回一堆行李后,阿龙似乎就比往常更加忙碌,过上了不停加班工作的日子。
起先田宝还没察觉出来阿龙的异常,直到后来像阿龙这样百年不生病的体质居然病倒在家了,田宝才逐渐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
他打电话问了问阿龙的同事,才得知阿龙最近还找了好几份其他的工作,所以每天才一直在连轴转,几乎没有怎么休息,田宝心里一又是生气又是疑惑,气阿龙这样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但又不明白为什么阿龙忽然需要找这么多工作。
田宝带着阿龙去诊所打了好几天吊针,一开始阿龙还不愿意去打针,说要省点钱,自己去吃几天药就好了。可田宝大晚上就发现阿龙一直在出冷汗,吃了退烧药也没有作用,他劝了阿龙好久,直到把自己气哭了还顺带骂了阿龙一顿,阿龙这才支支吾吾地答应下来。
打完针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好几点了,他们躺床上睡了没多久就天亮了,田宝醒来发现阿龙居然还想穿衣服出门去打工,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让阿龙今天必须在家里休息,哪儿也不准去。
田宝问他,怎么工作忽然变得这么忙,天天早出晚归的,店里给你加了那么多工作吗?可是我昨晚给你同事打过电话了,他们说你又去找了好几份工作,为什么?你都没有跟我说过。
阿龙像个哑巴似的,嘴巴张开又合上,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田宝看着阿龙那闷葫芦的模样,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问阿龙:“你上次从老家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事瞒着我没说。你现在还要瞒着我吗?……阿龙。”
阿龙偷偷看了几眼田宝的脸色,终于开口说:“咱妈又生病了,得住院治疗,挺……得花挺多钱的,我想着我这段时间多打几份工,能多赚点钱垫一垫……你学习那么辛苦……我跟爸都不想让你再去操心钱的事儿……”
“……我知道了。”田宝说,“妈是什么病?要多少钱?”
阿龙犹豫了一会儿,说:“脑袋里……长了个肿瘤……还不确定手术要多少钱,住院费就先得要好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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