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对其他人都必须隐瞒的特异之处,程淼却是从来都没准备要欺瞒陶温炀,他对陶温炀满怀着一腔少年不掺杂任何功利的热忱与喜爱。
“……没有。”
陶温炀望着少年委屈的表情,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连忙眼睫微垂避开对方的视线,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你刚才说你迷路了?你可以暂时在我家住一晚,等明天再想办法联系你的家人带你回去。”
这也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如今虽然可以排除少年是有目的地故意接近他,但对方那头脑不清楚的模样却着实令人有些担心,尤其对方还姿容俊秀,他还真怕这大晚上把人赶走,后面会害对方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就先这样吧,时间不早了,你出去随便找个客房休息,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话落,陶温炀从少年手中抢回自己被霸占许久、都被焐热了的手机,按动轮椅的操控键打算先一步离开当下这个狭小的洗漱间。
他总感觉空气正变得越来越稀薄,亟需换个地方透口气。
一看到陶温炀有妥协的苗头,程淼立刻打蛇随棍上般凑了上去,直接将大半个身体都压在了轮椅靠背上,随着车轮一起往前缓缓滑行。
“所以夫君你是相信我了嘛?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结婚呀?”
“你的身体不能再耽误啦,我们早点结婚,你的身体就能早点恢复了!”
程淼的下巴抵着陶温炀的肩膀,嘴上喋喋不休:
“对啦,夫君你叫什么呀?”
“我叫程淼,是程途浩瀚云天气,淼淼踏波漫无踪的程和淼,夫君你可以叫我淼淼哦!”
“你不是连下辈子的事情都知道吗?怎么现在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陶温炀感受着轻轻拍打在自己脖颈边的温热气息,身形不禁一僵,随后他梗着脖子佯装自然地回道:“我叫陶温炀。”
“算命也不可能什么都算得到啊!我能算出你完整的命运线,就已经算是很厉害啦!”
程淼一点也不觉得心虚,还兴致勃勃地凑过去,和陶温炀贴得更近了一些,继续追问:“温炀?什么温,什么炀啊?”
“是不是春温照影青雀鸣,炀炀拂袖卷风来?”
没有人回答,程淼也能一个人自顾自地把自己给说乐,“是不是,是不是啊?夫君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累了?”
“嘿嘿嘿~现在我们没结婚是这样的。”
“但你要是跟我结婚了,肯定就不会这么容易累了!”
陶温炀:“……”
往常总是寂静沉闷的房间,除了车轮滚动的簌簌声响,从这一天晚上开始,竟是陡然增添了许多入了心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