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时间里,她一直断断续续地清醒,但昏迷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长得多,在医院住了几个月,一直到最近才出了院。在ICU的时候她颅内的淤血无法吸收,一度危及到生命,面临着不得不做开颅手术的选择,当时船都已经停靠在了港口上,也给她联系好了医院和医生,好在后来她自己挺了过来,不用去冒这个险,但颅内的淤血也可能成为导致她失忆的元凶。”
“附件是她住院以来的所有病历资料和检查报告。她的身体受过重创,虽然险险捡回了一条命,但身体还很差,这几个月勉强靠着医生和营养师给她养回来了点,但和普通人比起来免疫力约等于无,一点小感冒就可能引发严重的肺部感染和心肌炎,你既然强行把人带了回去,那就好好照顾她。毕竟,这种失而复得的机会不是人人都能有,上天也不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傅景川点开了那份病历资料和检查报告,厚厚一叠。
上面详细记录了时漾被救回船上的的医生记录,什么中毒昏迷、面部青紫、肢体冰冷、头部有创伤性出血口、呼吸道充满血性泡沫、无自主呼吸、出血性休克、生命体征接近于无、颅内创伤性出血、病情极度危险建议家属与医生沟通进行心理支持等等字眼看着触目惊心,在后续的抢救中还多次出现肺部并发严重感染、呼吸衰竭等字眼,以及各种指标异常到离谱的血项检查。
傅景川看着那一页页的诊断报告,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撕扯着般,喉咙有些哽,他几乎想象不出来时漾一个人是怎样一次次九死一生地熬过来的。
她靠着强大的意志力闯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鬼门关,才换来了如今的平安归来。
薄宴识发过来的照片里,她浑身插满管子躺在ICU病房里,眉头紧锁、神色痛苦,那个时候的她大概是有些意识的。
她一个人清醒而痛苦地捱过了ICU的痛苦。
傅景川感激薄宴识救了时漾,又是痛恨他的。
他本该在他第一次上船的时候就告诉他时漾在船上。
虽然他无法替时漾分担这些痛苦,但至少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和瞳瞳还能陪在她身边,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去面对生死与病痛,一个人孤军奋战。
“谢谢你救了她。”傅景川给薄宴识回了信息过去,“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第一次约傅总上船就是打算告诉你时小姐的事,是傅总太着急离开,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薄宴识的信息也很快回了过来,他给过傅景川机会。
那天之前时漾没有醒来过。
他也并不知道她清醒着躺在ICU里是怎样的痛苦。
到后来能真实看到的时候,船已经飘在了公海上,那个时候的通知已经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