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闺女住在边上的一个镇子上,房屋早在上个月就被洪水冲倒,一家三口带个瞎眼的老娘,避居在一个远房亲属家中,谁料想,洪灾过后紧接着瘟疫又来了。”
张嬷嬷顿了一下又道:“北方久旱,后又大涝,这场瘟疫就爆发得特别凶猛。听我家大闺女讲,这场瘟疫蔓延了好几个地区,好几十个村庄。有些村子死了好几百号人,只剩下十几个逃拖出来。”
“官
府方面也坐视不理?”李五娘忍不住问道。
“这是天灾,官府又能有什么办法!”张嬷嬷瞪着眼睛道,“北方的那些大官们全急得不得了,朝廷的圣旨是一道道的下,催命符一样把那些大官达贵们催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那些药行,医馆的治瘟疫的药材全卖空了,平民百姓没法活了,纷纷往南方跑……”
就是这时,前院与后院一墙之隔的墙上的侧门打开了,李红冰与张二花走了过来,张二花一脸不相信:“张嬷嬷,你说得未免太夸大了吧,真有那么严重啊?”李红冰则微扬了一下眉,微微上翘的唇边带了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
“哟,二花姑娘,我可没唬你。那种场面,真是我老婆子这一生中所见过最惨的场面。”张嬷嬷连连叹气。
张二花这才恍然:“难怪呢,怎么这期北方的订单只有那么几张,敢情人都逃到我们南方来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就在此时,后园外面突然一阵吵杂的喧哗声,李红冰一抬头,就看见几匹高头大马居然从后院的大门冲了进来,直直冲到了李红冰等人面前,才勒住缰绳。
好唐突的来人!张嬷嬷吓了一大跳,才刚要说的话全吓回肚子里去了,只张着嘴,指住最前面的那个满脸须髯的人,却说不出话来。
李红冰抬头望去。十几匹高大健壮
的马匹,比南方马场的马高了一个头,齐刷刷地一字儿排开在蘑菇园里宽敞的平地上。平日里这个蘑菇园的后院用来晾晒蘑菇绰绰有余,如今被这十几匹高头大马占据着,竟显得些许狭小起来。
李红冰再认真细看,这十几匹高头大马均显出疲惫的神色,毛色倒是不错,但鬃毛杂乱,不断打着响鼻,喘着粗气。不仅如此,马上的人也是一脸的倦容,一副颠沛流离投亲不遇的样子。
马是风尘仆仆的马,人是风尘仆仆的人,无端端地却要闯进蘑菇园里来,李红冰略一沉吟,隐约有些明白这些人是干什么来了。
“你们跑进我们蘑菇园里来干什么?”张二花拨开人群走了出来,戒备地望着这十几个不速之客,冷着脸问道。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做苏文清的?”那个满脸须髯的人根本不搭理张二花,一挥马鞭,倨傲地问道。
“杨顺!不得无礼。”后面有个人轻斥道。话语不大,但那个满脸须髯的人马上收回了鞭子,唯唯喏喏地退到了一边,其他也让出一条道来,一匹高大的通体黝黑的马驶到了前面。
马上端着一位中年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商贾打扮,神容憔悴,眉头紧紧虬着,似有千万愁绪压住眉头,无法舒展开来。
那中年男子跳下马来,走到张二花面前,作了一个揖:“请
问姑娘,这个蘑菇园的当家苏文清苏姑娘在吗?”
果然不出所料。李红冰脸上绽开笑颜。那个中年男子应该是他们的主子吧,一见他跳下马来,其他十几个人也纷纷下了马。
张二花疑惑地望着面前的男子,正要询问,就看见李红冰走了过来,含笑问向那位中年男子:“我就是苏文清。大叔是从北方来的?”
“正是。”中年男子的眼中有些讶然。
“那各位随我到前厅叙话吧。”李红冰脸上笑意盈盈,走在前面把他们引进前院的正厅里。
张二花满腹疑惑,一把扯过李红冰,压低声音问道:“小清,你小心些,这些人不知道想干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从北方来的?”
李红冰脸上的笑意如春花般灿烂:“我正等着他们呢。”
张二花还待再问,李红冰已经轻盈转身,去招呼厅里的不速之客去了。
“苏姑娘,你的那个永慈药坊真的有治疗瘟疫的秘方?”刚一坐定,那个中年男子就急不可耐地问道。
这名中年男子叫何德铭,是北方中药行会的会长。近半年来,北方大部分地区滴雨未下,长期干旱导致河床干涸,许多农田干裂,颗粒无收,百姓们苦不堪言。而后突降暴雨,洪水泛滥,冲垮了千万间平房,百姓死伤无数。继而瘟疫大规模爆发,来势汹汹,一下子北方几
个大省均已波及,官府对此束手无策。
作为北方药行会会长,近几个月来,他带人四处奔走,筹集治疗瘟疫的药材,如今各地的药材行、药坊均已断供,可瘟疫还有继续蔓延的趋势。朝廷的圣旨一个月内连下了四五道,把那些大官达贵们惊得惶惶不可终日,责令北方药行总会无论也要拿个抑制瘟疫的方案出来。后来,他听人说南方的永慈药坊有治疗瘟疫的特效药方,就带了人,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三足提炉中炉火正旺,茶壶“呼呼”冒着热气,李红冰给壶里加了上好的“大红袍”,顿时,一股茶叶的幽香弥漫了整间屋子。
满屋的清茶幽香中,李红冰一一给各位客商倒了茶水。冉冉升起的茶水雾气中,她明媚的笑颜朦胧又清晰:“各位,在药材方面都颇有造诣,可曾听说过南方的孙氏家族?”
何德铭毫无神采的眼中突然绽出一丝光亮:“苏姑娘说的可是孙一祖?”见李红冰含笑点点头,他不由有些激动,“听说孙一祖世代行医,祖传有一剂药方,对治疗传染性极强的瘟疫有特效。不过,后来听说孙氏一族败落了,药行界里再也没听说过他们的任何消息。”说完,眼中燃起的一丝亮光又黯淡了下去。
“何会长,这永慈药行正是孙氏后人所开。”见何德铭lou出不可置信的神
情,李红冰含笑继续道,“永慈药行由于经营不善,在行内一直名声不振,再加上百年来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瘟疫,他们的药方派不上用场,是以世人渐渐把他们淡忘了。”
“这么说,这么说,这永慈药行里面有控制瘟疫的……”何德铭竟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全了。坐在下首的那十几个人也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李红冰。
“何会长,”李红冰正色道,“为了防止瘟疫波及我们南方各省份,我们永慈药行未雨绸缪,日夜赶工,现已屯积了整整五大仓库的药材,足以缓解北方的严峻局势。”
何德铭一下子站了起来,失声道:“此话当真?”
见李红冰含笑点头,这个北方汉子居然激动得说不出来话,喃喃道:“这可太好了,太好了。赵大鹏说的不假,永慈药行果然有治疗瘟疫的特效药方。”
李红冰眼中笑意更深。这赵大鹏一直是苏氏蘑菇园的大主顾,一年就有好几次要南下采购蘑菇,上个月就曾来过一次,李红冰也只是“随口”把自己经营永慈的事情跟他提了一下。果然没让李红冰失望,李大鹏果然把消息带到了,而且,通过闲聊,李红冰了解到,李大鹏有个娘舅在北方药行总会,而他的娘舅,就是这个北方药行会长何德铭。
“何会长,”李红冰正色道,“现在北方疫情严重,我也不想耽
搁各位的时间,我们马上签下合约如何?”环视了众人一周,又道,“现在北方各地的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做为大宋子民,国家有难,我们永慈药行也不能袖手旁观,大发灾难财。这样吧,价格在原价上只提高一成,各位以为如何?”
何德铭再一次讶然地望着李红冰,这个收购价格,未免太低了吧?何况还是抑制瘟疫的特效药。这段时间他们四处收购,那些药行药坊见有利可图,纷纷把价格提高了好几倍。
李红冰也不多话,研了墨,执笔就誉了两份合同,签了字,递给何德铭。何德铭接过来,看着上面洋洋扬扬的字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一行人从北方风尘仆仆而来,带了几十张近万两的银票,谁想,却只动用了三千两。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何会长,各位,祝我们合作愉快!”李红冰给在座各位续了茶水,端起茶杯,朗声道。
何德铭也端起了茶盏。他们这些北方汉子,庆贺的时候是用大碗的酒,是不惯用茶水的。但他也不介意,看着李红冰,也朗声道:“多谢苏姑娘,祝我们北方药行行会与永慈药行合作愉快。还有,从今往后,南北药材商线,归你们永慈药行了。”
这回轮到李红冰愕然了。南北药材商线,那就意味着,从今往后,所有从北方前来南方采购药材的
商贩,都会与永慈药行合作,洽淡相关事宜。这里面的利润……
瞬时,笑意弥漫了李红冰明艳的脸庞。这样,算不算是无心cha柳柳成荫呢?
仅仅用了一天时间,扬州知府就雇齐了近百辆的马车,出动了几百名官兵,和北方药行总会一起,把永慈药行的五大仓库的药材浩浩荡荡地运往北方的灾区。
望着那浩浩荡荡的车队扬起的尘烟,笑意再一次漫上了李红冰的眉梢,她仿佛看到,南北对接的那道中药材商线大门,在她面前缓缓开启。(!)
第五章论原由慧心解疑惑
“小清!”张二花拿着那三千两银子的银票在背后叫她。三千两,除去成本,还能净赚上一千多两银子。张二花欣喜地看着手中的银票,心想如果能再在价格上再提高上两三成的话,那还能多赚上几千两银子。但她明白,李红冰这样做是有目的的。
李红冰转身,含笑望着张二花看着手中的银票两眼放光的样子。
“小清,原来你屯积的那五个仓库的药材是用来治疗瘟疫的啊。”张二花佩服道,“你怎么知道永慈药行有祖传治疗瘟疫的秘方?”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李红冰拍拍她的肩膀,“若没有经过一番深入了解,深思熟虑,我会那么莽撞行事吗?花了一千多两银子赁个负债累累的破药行,外加五个大仓库的无用的草药,你真的以为我的银子没处使,拿来撒气的啊?”
张二花不好意思地笑笑。想了想,又道:“小清,我们总算没有亏本,赚回了一千多两银子。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呢?”
李红冰又笑了,她的确是在放长线。与何会长议定的收购价格只提高一成,目的是要为永慈药行做做广告,打响知名度,重振百年老药行的形象。谁曾想,倒钓来了开启南北药业商线这条大鱼,这算不算是意外收获呢?
“还有一点,”张二花再问道,“小清,你
能未卜先知吗?怎么会知道北方地区必有瘟疫流行?”
“久旱之后必有大涝,瘟疫的爆发就不可避免,这是常识。”李红冰道。
“常识?”张二花摸摸脑袋,她怎么就不知道呢。
“永慈药行的运作要转入正轨了。”李红冰仰头望着远方,目光深远悠长。远方,暮色苍茫,天边的晚霞烧得正艳。
苏氏回来时,便看到李红冰站在院子中央,早春的寒风微微扬起她垂落于襟前的碎发,桔黄|色的夕阳余辉给她明艳无双的脸庞踱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她就那样静静地伫立于夕阳下,神情柔和娴静,一双大眼睛流转着坚毅笃定的光芒。苏氏突然觉得,女儿就好像是一条暂时蜗居于浅水溪流的蛟龙,终有一日,她会冲出这狭小的束缚,游向属于她的浩瀚海洋。
接下来,李红冰和张二花又整整忙了六七天。张贴告示,招聘员工,制定员工工薪与盈利挂钩的方案。至此,永慈药行的营运才正式步入正轨,除了生产治疗瘟疫的特效药外,还生产南北方各大药馆药铺所需的必备药材,同时也解决了苏氏的仁和堂北上采购药材阻滞的难题。
在聘用药行掌柜上,李红冰花了一番心思。她原想启用药行的原掌柜吴权,是考虑到吴掌柜对永慈药行有多年的感情,但深入细想,这吴掌柜为人倒是忠心耿耿,但心肠太
软,保不定哪天原来的少东家一求他,又把永慈药行卖掉了。最后,李红冰把在永慈药行制药的汤师傅提升为掌柜。这汤师傅叫做汤峰,在永慈药行也干了几十年,对药行自有一种深厚感情,而且为人耿直,做事也颇有决断力。在制造治疗瘟疫的特效药上,李红冰就是跟他商议之后才拿定主意的。
“明记陶瓷”也不断传来好消息。自妹妹李惠娘差点被逼良为娼之后,李兴旺果然收心养性,再不去沾染赌坊,只一心一意地钻研制陶技术,发扬光大李氏一脉的传统技艺。由于李兴旺精湛的制陶技艺,那个明公子按合约规定特地为李红冰腾出来的货柜经常出现断货现象,反把明公子店内的其他陶瓷比了下去,尤其是李红冰闲来无事画的几件新奇的小玩意,经常被那些达官贵人的公子哥小姐们争着抢购。
至月底,随着南昭王妃定下的期限的临近,那一套十二生肖的茶具也基本完工,只等李红冰验看后,便可送往南昭王府。
入夜,大街上,忽然出现了一条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幢幢屋影,来到巷子深处的一座朱门大户前,身形微顿,几个纵落,就消失于高墙之内。
李福刚进大厅,刚点燃桌上的烛台,便看到一道欣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于菱花格子窗前。对于大当家的神出鬼没他已经司空见惯,所以并未
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他素知大当家在思索的时候最不喜欢打扰,因此也不多话。把桌子的炉子点上火,架上茶一个精巧的茶壶,等水烧开后,再添加入茶叶。顿时,一阵清冽的茶香飘散开来,溢满了整个大厅。
大当家转过身来,眼中露出难得的一丝笑意:“李管家的‘碧螺春’是泡得越来越好了,”目光一滞,便停驻在淡青色带了蕾丝花边的茶杯上,“这杯子,更好。”
李福偷偷瞄了大当家一眼,见纯色的黄金面具在烛光下光华流转,黄金面具下那一双深遂的眼睛却喜怒莫辨,于是便带了三分小心答道:“这杯子,小人派人在‘明记陶瓷’里购得,近来,这款样式的茶具在扬州城里那些官宦之家的夫人小姐们中间疯传。所以,小人就派了购得一套回来,让大当家看看。”
“这么说,‘明记陶瓷’与苏文清合作了?”大当家一口喝干杯子里的茶,把空杯子托在手上把玩着。他的手指颀长白晰,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给人一种很干净利落的感觉。
“这个小人也不太清楚。”李福不确定地说道,“小人只探得明记陶瓷腾空了一个货柜出来,专卖苏文清那边的张记土窑生产的瓷器,听说销路非常好,经常出现断供现象。”
“哦?”大当家隐没在黄金面具下的剑眉微扬了一下,“这个
苏家小妮子也真是空闲得很,还有时间去鼓捣这些小玩艺。这套茶具,倒也别致有趣得很。”颀长白晰的指尖拂过茶杯沿口处一圈一圈细密的蕾丝花纹,他不由轻笑出声,“苏文清,我对你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李福震了一下,看向大当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大当家如此不拘言笑了,但他还是感到惊讶。
“南北药材商线,被苏文清拿到了。”李福再看一眼大当家,小心冀冀地说道。
李福看到,大当家眼中的笑意瞬时隐没了,眸色也冷峻起来,杯子停在大当家的拇指与中指之间,不再转动。
“我知道了。”大当家冷冷道,手中的杯子复又转动起来。
“爷,这……”李福还待再说,大当家挥挥手,阻止了他尚未说出口的话,“那条商线不算什么,本来我们也不打算开启那条商线。”
“可是,爷,虽说苏文清目前尚不能对我们构成威胁,但难保以后,,,,,,”李福着急道,“爷,我们是不是该做一些准备以防万一?”
大当家冷峻清寒的目光顿了一下,指尖的杯子瞬时落入掌心之中。连李福也感受到了苏文清毕露的锋芒,如果现在不做些防范,等她羽翼丰满之后,恐怕还真会威胁到扬州商业协会总舵的地位。“好吧,你明天去通知赵田亮一声,让他到我这来一趟。”
这
几天林大娘突然又犯病了。是她在林家就落下的病根,心绞痛。苏氏过来给她把了脉,做了针炙,嘱咐她好好卧床休养,并叮嘱女儿到药铺里拿几副定气安神的药回去。这心绞痛,从古至今就没有什么特效药,重在调理,多做休养,少受刺激。林大娘的突然犯病,或许就是因为年前那段时间,绣庄生意繁忙,操作过度所致。
一大早到药铺里取了药,刚走到小莲子庄的村口,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喧哗声,黄二哥正推推搡搡着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往门外赶。
那年轻人衣装光鲜,一身的绸缎,手持一把纸扇,一副有钱家公子哥的打扮。此刻帽子也歪了,衣服也被扯破,被黄二哥大力一推,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外面的路上。
黄二哥帅气的脸上一脸的怒容:“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年轻人被跑过来的一个小厮扶起来,脸也摔青了,鼻子也摔肿了,帽子也掉了,一副狼狈的样子。他恨恨地瞪着黄二哥:“你等着,有你好看的!”说着带着那个小厮一瘸一拐地走了。
“那人是谁?”李红冰好奇地问道。
“那个浑蛋,就是城里最大的那个向荣绸缎庄的少东家,居然跑到我这里来撒野,真是狗眼看人低。”黄二哥气呼呼道。
李红冰暗道,看来又是一个纨绔子弟啊。
这扬州地区,是中原的富庶之地,物产丰富,怎么尽出纨绔子弟街头恶霸呢。
余赛花也走了出来,望着那个年轻人的背影恨声道:“这个浑蛋,见不得我们发达,就设计陷害我们,抽离了投到刘记布坊的资金,害得我们亏空了一千两银子,还差点把这铺子也典当出去!”
(各位要多多推荐,多多投票哦,谢了,嘻嘻。)(!)
第六章林大娘旧疾复发
原来,这扬州城里最大的向荣绸缎庄的东家叫做罗仕元,本来黄二哥这样刚起步的店铺他是看不上眼的。但黄二哥为人实诚,信誉也好,新开的绸缎庄渐渐有了起色,也有了一批熟客。罗仕元这才有些紧张,怕影响他们的利润,本着打压新兴企业的宗旨,就抽离了投资到刘记布坊的资金,还逼迫刘记布坊偿还以前欠下的债务,借以打压黄二哥新开的铺子。
谁知经过麻袋赈灾一事,黄二哥的铺子不仅没倒闭,反而红红火火地开了下去,罗仕元不信,就派了唯一的一个儿子,也就是罗成荣前来看个究竟。这个罗成荣是个愣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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