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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手中的蛛网越来越密,在场的兽妖都有些惊慌,但看到狼王愈发阴沉的面色,为首的兽妖还是硬着头皮道:“没什么好怕的,不、不过是蛛网而已,我们上.....!”
说罢,他便握紧手里的长刀,冲绿宁砍了过去。
看见锋利的刀刃,绿宁面色一凛,随风翻滚的衣袖里瞬间飞出几根蛛丝缠住了兽妖的手臂。
“这...这是什么,啊啊——!!我的手!!!”
没等兽妖反应过来,碧绿的蛛丝便散发出强烈的毒气,如火焰般绞着他的皮肉,把他半边身子烧成了黑灰色。
听着他的惨叫,兽妖们哆哆嗦嗦地拿着刀,可谁也不敢上前。
绿宁看准时机,立刻飞身到肃长琴身边,拉起他的手。
“陛下,我们走!”
看到这一幕,诸骁把手指攥紧了掌心,眼底翻出浓浓的血色,随即厉声吼道:
“拦住他们——!”
“是....拦住,拦住他们!”比起被毒蛛丝烧伤凄惨,狼王的怒火更今兽妖们感到彻骨的恐惧,于是只能冲上去抓人。
“该死.....”在他们步步紧逼下,绿宁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随后就从怀里取出两颗烟雾弹,扬声道:“姑奶奶不陪你们玩了!”
说罢,她就对准兽妖的脸,把烟雾弹抛了出去。
“什....什么?!!咳咳——”
“抓人啊,快抓人.....”
刹那间,整个庭院浓烟弥漫、乱作一团,处处充斥着兽妖们战栗的叫声,还有他们吸入毒烟后的倒地声。
而诸骁早就纵身跃到了房檐上,正负手而立,视线牢牢锁着被绿宁带走的那人身上。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在彻底消失之前,绿宁回头留下了一句话。
“狼王,你为何不深思一下,我怎会认识陛下,又怎会冒着送命的危险来救他?!”
为什么....冒着送命...的危险.....来救他?!
恰是这句话,让狼王的心脏堕入了更黑的深渊。
离开妖界的路很漫长,除了要躲避追兵,还要承受四周的瘴气,怕被闻到踪迹,绿宁只好带着肃长琴躲进了一个山洞里。
走进山洞,她立刻用巨石堵住了洞口,又施了障眼法,让外面的人无法进入。
“好啦,这下那些蠢货就找不到我们了。”做完这一切,绿宁得意地拍了拍手。
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肃长琴心底紧绷的弦松弛下来,身体也如落叶般,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陛下!”绿宁立即冲上前扶住他的肩膀:“陛下....您怎么样了?您....”
这时她才发现,肃长琴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整张脸也白的像纸张。
他看起来又疼又冷,就像被铡刀搅碎的梨花,气息奄奄,又绝望至极。
“陛下等等我!我这就去找生火的东西。”绿宁见状手忙脚乱地脱下外衣,又转头去找火源。
不到一会儿,山洞里便有了一团光亮,之后便听到了焚烧衣物的噼啪声。
重伤的天帝在暖融融的光亮中睁开眼,便见绿宁正在烧蛛丝给自己取暖。
望着少女的背影,他的心猛然晃了一下。
片刻后,肃长琴移开金眸,哑声问:“你要带朕去哪里?”
绿宁双肩一震,赶忙放下燃烧的蛛丝,跪到他面前道:“黑狮岭一别,琴大人....可还好?”
这个称呼就像浮花般遥远,又如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从未愈合,也无法消散。
那个时候,他还是“无意”救下狼妖,又陪对方走南闯北的村民琴天。
而诸骁,也只是一个会害羞、不安、愧疚,为兄弟报仇雪恨的普通男人。
他们曾离得那么近,如今却只剩黑云压城、满腔仇恨,相隔天涯。
“朕.....”肃长琴觉得有千百转的苦堵在咽喉里,说不出话来,把那苦意咽了又咽,他才冷声道:“为什么救朕,朕可不记得你欠过朕什么。”
凝望着他微红眼眶,绿宁低下头,轻声道:“从第一眼见到琴大人,我便知道您是陛下。”
“为何?”
“是我姥姥说的,三界和九州内,唯有陛下生了一双鎏金色的眼睛.....”说到此处,绿宁笑得有点苦涩:“虽不知琴大人为何要在狼王面前掩藏身份,但我知道,您有您的苦衷。”
苦衷....听到这话,肃长琴的面容一僵,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哀凉。
他执掌天宫数百年,血雨腥风,身心俱疲,没有人对他说过一声苦。
而他日夜牵挂的小狼,在被逼上天庭后,也照鲜少给予他柔情和宽慰。
到头来,却是从一个小蛛妖口中,听到了这句苦衷。
“朕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话。”肃长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阖上双眼道:“你不恨朕吗?没有一个妖是不恨朕的.....”包括那个他最深爱
', ' ')('的人。
“不,我姥姥说,陛下虽杀了很多妖,但这妖里面有好也有坏,像那个霸占我们巢穴的大蝠妖,就是被天庭剿灭的,如果没有陛下,我们这些小蛛妖都得被吃了!”绿宁趴在青石板上,天真地眨了眨眼。
这小丫头,倒是会为他开脱.....
听着少女稚嫩的声音,肃长琴弯起唇角,嘴上却冷冷道:“够了,朕累了要休息。”
“哦.....那我去给陛下找吃的,您受了伤,一定要好好补补!”他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但在绿宁眼里,琴大人向来是口是心非的,因此她没有多想,便化作原形出去找食物。
待她走后,靠在石壁旁的天帝才睁开眼。
“一个两个.....都这么傻,真是、妖像人一般痴,人却如妖一般恶。”
想到这儿,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肃长琴又低笑道:“也罢,你也一样,又有什么资格说旁人。”
说着,他扶着石壁艰难地站起身,迈着踉跄的脚步走向了洞穴深处。
三日后,六月天的皇都下了一场暴雨,雷声滚滚,豆大的雨水横扫着整个都城,使原本繁华的街巷看上去十分冷情。
此时城郊外的一座破庙里,倒充斥着闷热和诡异的气氛。
寺庙里,一名身穿白裙、头戴朱钗的女子端坐在草席上,“她”右手持画轴,左手置于膝,眼中像飘坠着明珠,而英气的眉眼间,隐然有一股雌雄莫辨的气韵。
“小姐,这瞎书生咋还跟着咱?要不要把他轰出去?”
眼瞅着天越来越晚,“女子”身边的小厮就瞪着角落里的男人,粗声说道。
但没等“女子”回应,男人就抢先道:“小哥此话不对,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这寺庙又是遮风挡雨之处,你们来得了,那我也能来。”
“嘿,你这瞎子耳朵倒挺灵啊!”听见男人的话,小厮笑嘻嘻的嘲讽道。
“瞎子的耳朵都灵哈哈哈哈.....”他身边的同伴又接了一句。
“哈哈哈哈,说得好!把姑娘都能当成公子,多稀奇!”
一时间,在场的小厮都笑了起来,刺耳的笑声响彻整间寺庙,甚至盖过了可怖的雷鸣。
听他们笑的东倒西歪,凌崇舟没有恼怒,他侧耳去听,在嘈杂的声音中捕捉到一道平稳轻柔的鼻息。
“他们都在笑,你为何不笑?”他哑声问,心里面还是困惑,这人明明是公子,怎么人人都认他是小姐?
烟雨蒙蒙,陶皎的目光从外界的雨帘转到他身上,看着男人疑惑的神情,他眉眼一动,毫无波澜道:“我对在他人伤口上撒盐没兴趣。”
闻言凌崇舟愣了愣,继而笑着叹道:“这不是伤口。”
陶皎看着他那双幽深却无神的瞳孔:“那是什么?”
“我把它看做一种惩戒。”凌崇舟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惩戒?”听见这话,陶皎秀美的脸上出现了不解的神情。
“是。”凌崇舟点点头,温声道:“和别人不一样,自我成,哦不,出生以来就是个瞎子.....有时我会想,兴许是我上辈子看错了人,识人不清,上天才会这样惩戒我。”
“识人不清?”陶皎愣了片刻,又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把天生的缺陷推给上一世的其他什么人,你倒会宽慰自己。”
说着,想到自己古怪、仿佛带着诅咒降临于世的肉体,他暗暗咬紧下唇,眼里凝结着一丝恨意。
“不,我的意思是,可能上一世的我识人不清,辜负了重要之人,伤害了心爱之人,因而,上天才会罚我这辈子眼瞎,为的便是,让凌某用心去识人。”
“你.....”望着他俊美的脸庞,陶皎的胸膛深处有些震动,因为这副古怪的身体,他自幼都被父母豢养在阴暗处,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为了保住父母和弟弟的性命,他只能穿上巫女的服饰,为宗族献身.....
他恨透了自己的出身,也憎恨着这诅咒般的身体。
而眼前这个书生,他说起他那双瞎眼时,竟带着一丝感激之情,真让人恼火。
“那你现在能识出谁好谁坏了么?”陶皎用尖锐的语气问道。
凌崇舟坦率地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想清楚了一件事,那便是只要是人、有七情六欲的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
顿了顿,他又扬起了俊逸的笑容:“看走眼又如何,早日回头就是了。”
“回头.....”重复着他的话,陶皎暗暗捏紧手里的画轴,心里却像涌入了万顷黄沙,一片茫然,摸不到尽头。
皎儿,只要你乖乖听话,为本尊夺得那幅画,本尊会待你好.....本尊不会负你。
想着那张英挺的脸庞,和他字字情深的承诺,陶皎咬紧牙关,手心里渗出了大片的汗水。
他这是怎么了?为何这穷书生的三言两句,就能让他心乱如麻,对释渊产生了动摇?!
“公子,
', ' ')('你怎么不说话了?”听见他紊乱的呼吸声,凌崇舟担忧的问道。
真是个白痴混账书生.....陶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道:“我要睡了,别打搅我。”
随即他就用衣裳裹住那幅画,靠着墙阖上了双目。
见他对自己这般防备,凌崇舟并不急,也卧进草堆睡了过去。
大雨在夜月里平息,静谧的寺庙里除了水滴声,便是人熟睡的鼾声。
小厮们还睡的昏天黑地时,危险已悄然降临:一条吐着信子的花蛇从房檐探头,沿着柱子爬到了草席上,慢慢靠近正在熟睡的陶皎。
眼看长蛇就要钻入陶皎的衣襟,一只骨骼分明的手陡然抓住了它。
“妖畜,你要对他做什么?!”
突然被扼住命喉,长蛇猩红的眼睛一闪,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这个该死的书生....!
自从陶皎夺得玄机图后,他就暗暗跟在对方身边,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人、再夺画,没想到,中途竟杀出个白脸书生来!
这书生长得文弱,力气倒是不小,此刻被他抓在手里,冬昧不仅难以逃脱,还感受到了蛇身快要被撕裂般的剧痛。
“什.....呃,书生,你在干什么.....”
就在一人一蛇妖对峙时,旁边忽然响起陶皎慵懒的嗓音。
“我.....”嗅到他身上揉着月色的幽香,凌崇舟微微一愣。
冬昧抓住机会,立即释放出妖气,对准男人的手臂咬了下去。
“啊——!嗬呃!”凌崇舟顿时疼的面色青白,条件反射般地松开了手。
脱困的冬昧兴奋地吐了吐带血的信子,又用极快的速度爬到陶皎肩上,阴毒地看着对方白净的咽喉。
夜太深,寺庙黑压压的,满是雨后的土腥味,因此陶皎还未没发现冬昧的存在。
见凌崇舟倒地不起,他心生疑虑,便俯下身查看对方的情况,问道:“喂,瞎眼书生,你怎么了.....啊,你,嗯呃,你干什么?!”
而凌崇舟的反应却是抱住他的腰,把他压在了地上。
“公子,小心那只妖畜.....!”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如延绵的山脉和交融的碧水,密不可分。
情急之下,凌崇舟的手不慎碰到了陶皎的前胸,摸到那片柔软隆起的地方时,他的头部轰的一下,整张脸像被灌进了热流,赤红赤红的,心也扑通扑通地跳着。
眼前的人,居然真的是女子。
但怎么可能?他的感知是不会出错的.....
莫非,真的错了?凌崇舟混乱的想着,觉得羞耻又唐突,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致歉,陶皎就给了他一巴掌,惊慌失措道:“你....放开我!下流的书生!”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我,姑娘,我没....有蛇!你要当心,等等,啊、”这一巴掌下去,打的凌崇舟脑袋里嗡嗡作响,根本来不及解释就被小厮们扔了出去。
看着他被小厮拖走的样子,陶皎紧靠着墙壁,用纤细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面色嫣红,气喘吁吁,像进入了濒死般的恍惚之境。
一个又瞎又木讷的书生,是哪来的这么大的魔力,让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姑娘,有蛇....你要当心。
想到凌崇舟断断续续的话语,陶皎四下看了看,在确定没有蛇的踪迹后,他又在心底把对方骂了一顿。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小厮急切的叫声:“小姐,不.....不好了,那书生晕过去了!”
什么?!陶皎闻声心下一惊,立刻冲出庙宇,来到凌崇舟身边。
“怎么回事,你们打他了?”看到躺在地上的人,他厉声质问着几名小厮。
小厮们虽张扬跋扈,却不想会闹出人命,此刻瞧着凌崇舟面目青灰的样子,忙战战兢兢的禀报道:“没,我们可没动手,他自个儿晕过去的。”
“喂,瞎眼书生....你醒醒....”陶皎连忙把凌崇舟抱到怀里,正欲叫醒对方,却忽然看到了男人肿成馒头、又隐隐发黑的手臂。
那种熟悉又诡异的妖气,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中了蛇毒,快,把人抬到寺庙里。”望着冰冷的夜色,陶皎柔媚的双目一沉,急声下令道。
小厮们不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把凌崇舟抬回了寺庙。
“你们都出去。”
“是。”
等众人离开,陶皎飞快的解开凌崇舟的衣衫,对着月光,查看男人的伤势。
如他所料,蛇毒不但侵蚀了凌崇舟半条手臂,还沿着经脉到达了男人的丹田,看着他泛着青黑色的腹部,陶皎不敢再耽误,便取出锋利的小刀,在凌崇舟的腹部轻轻地划了一下。
随着他的动作,乌黑的血珠顷刻从男人的皮肉里渗了出来。
陶皎见状深吸一口气,便俯下身含住凌崇舟冒血的伤口,把蛇毒一点一点地吸出来
', ' ')(',又吐到地上。
如此重复好多遍后,凌崇舟的皮肤终于有了一点血色。
“呃....嗬,姑娘.....当、当心。”
他躺在草堆里,头上满是冷汗,嘴里混乱的说着什么。
陶皎凑近一听,在听清楚凌崇舟的呓语后,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真是个笨书生。”看着他那张汗津津的俊脸,陶皎嘴上笑骂道,手却不由自主地取出手帕,为凌崇舟擦拭脸上、脖颈和腹部的汗珠。
做完这一切,陶皎也抵不过身心的疲惫,躺在男人身边睡了过去。
...........................................
夜漫长而灰朦,红月之下,魁斗山的宫殿空荡荡的,只有一名身穿黑衣的男人倚在王座里,一动不动。
他的脚边满是酒壶,周身也萦绕着浓烈的酒气。
狼王,你为何不想想,我怎会认识陛下?
诸骁记不清这是自己宿醉的第几晚,但自从那个人逃走后,他便只能靠着酒意入睡,即使睡着,他也会陷进梦魇。
在梦里,他走过一扇华贵的门,来到了一间静谧的卧房里。
房间布置的典雅精致,视线却有些昏暗,诸骁抬脚走上前,隐约看到有什么人坐在床榻上。
天青色的纱帐里,那人身披素净的亵衣背对着他,看不清相貌。
“什么人.....!”审视着对方在亵衣下若隐若现的肌骨,诸骁皱了皱眉,便快步走上前,粗暴地扯下了纱帐。
他鲜活赤红的狼心烦躁不安,正急于找一个突破口发泄出来,可在看清楚那人的样貌后,狼王的愤怒却堵到了喉咙里。
“肃长琴,你、怎么会.....”
纱帐里的人,竟是他如今翻遍三界都找不到的人。
“诸骁.....朕好疼,疼,朕,生不出来,啊——!”天帝跪坐在床上,用手捧着自己浑圆的肚子,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哀声呻吟,像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诸骁的喉结激烈地滚动了几下:“你.....”你不是把它杀死了么?
他紧紧盯着肃长琴的腹部,眼里充满了渴望和惊讶。
“陛下别怕,让我、让我摸摸它.....”诸骁伸出手,想要拥住天帝消瘦的肩膀,此时卧房忽然剧烈的晃动起来,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肃长琴竟挺着怀胎数月的肚子坐在他的胯部。
“畜生,朕还怀着你的.....子嗣,你不能,啊呃,不能,放了朕,啊啊.....!”
在天帝痛苦的叫声下,诸骁定睛一看,自己竟把绳子套在对方的脖颈上,逼迫他怀着身孕和自己交欢。
肃长琴浑身赤裸、面容嫣红,圆润的肚子随着他的律动上下起伏,飞溅出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汗水,把整个床榻都弄得湿软浓艳。
“啊啊.....住手,嗯啊——!!”
尽管是梦魇,但身体酣畅火热的感觉骗不了人,那种难以名状的愉悦,让狼王的血发出饥渴的吼叫。
原始兽欲的驱使下,诸骁没有犹豫,便抱住肃长琴的腰从下而上的顶他、肏他,把他肏的腰身乱颤,只能捧着肚子呻吟哀嚎。
“陛下,你尽管逃,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就算三界血流成河.....呃嗬!要射了,嗬嗯、”
就在诸骁要射精时,肃长琴的声音突然变得粗粝又刺耳:“诸骁,朕恨你.....恨你。”
听见这个声音,诸骁的瞳孔一震,控制不住的射了出来。
“狼君,我恨你,恨你!”
他来不及体会高潮的快感,便看到肃长琴红着眼,声嘶力竭的控诉道。
这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分明是琴天!
这怎么可能.....?!
诸骁猛的从梦魇里惊醒,他全身滚烫、面色古怪,眼皮下泛着疲倦的青色,看上去有些狼狈。
“狼王....”这时,门外的妖仆走了进来。
诸骁眯起锐利的狼眼,哑声道:“说。”
“还是没,没有那个琴天的消息。”妖仆忐忑的说道。
“好好一个大活人,还能从人间蒸发了不成?”诸骁攥紧王座扶手,想到那具缠绵悱恻的躯体,又冷声问:“肃长琴呢?”
“恕小人们无能,没、没有消息。”
妖仆的回答仿佛在狼王的意料之中,他僵着脸,沉声道:“好啊,他不出来,本座就逼他出来,等他回来后,本座要像在梦里那样.....好好的,惩戒他。”
说到此处,诸骁的神情变得阴沉和执拗:“去找鼠妖,一个月内,本座要看到人间鼠患成灾,放话出去,只有天帝肃长琴能终结这场灾荒。”
“是.....”听着他疯癫的话语,妖仆吓得不轻。
以往就算和天庭起再大的冲突,狼王都不会牵连无辜,甚至在大战前夕,他还会吩咐大家挨个通知村落,以避
', ' ')('免伤亡,而此刻他竟疯到拿平民百姓当诱饵,逼天帝现身.....
真的疯了!真是疯了.....疯的糊涂,疯的可怜。
妖仆捏紧双手,在内心默默祈祷陛下还是逃的越远越好后,便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宫殿。
黎明的第一缕光照进寺庙,驱散了微腥的湿气。
凌崇舟醒来时,摸到的第一个东西,是人类乌黑柔软的发丝。
体会着那光滑如绸缎般的触感,他动了动手指,心神有些恍惚。
愣了片刻,凌崇舟微微侧身,试探性地摸了摸身边的人。
当摸到陶皎的肩膀,意识到对方在自己身边睡了一整夜后,男人俊美的脸骤然红透,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成仙后,凌崇舟虽两眼失明,但经历过数百年的训练和修行,虽不能像其他上仙般来去自由、变幻莫测,却也能像普通百姓般生活.....
而此刻,听着陶皎匀称清浅的呼吸,他仿佛变成了僵掉的木头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这是.....呃,怎么了,嘶——”
僵着四肢躺了许久,凌崇舟终于鼓起勇气,想撑着地面坐起来。
“瞎眼书生,别动。”
就在此时,一只纤细的手不容抗拒地按住了他的胸膛。
陶皎刚刚清醒,雌雄莫辨的音色里还有一丝慵懒,听起来朦胧又迷人。
“姑娘,我.....”凌崇舟瞬间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陶皎低下头暗笑,而后又解开了男人的衣衫。
“让我看看。”
“这,这是做什么?”凌崇舟不知所措的问。
“你被蛇咬了。”抚摸着他腹部的刀伤,陶皎淡声道:“昨晚是我帮你吸出了蛇毒,还有,我有名字,叫我皎儿。”
“多谢皎儿姑娘的,救、救命之恩。”凌崇舟连忙抱拳道。
陶皎幽幽地盯着他:“叫我皎儿。”
“......皎儿。”
“嗯。”陶皎满意地点点头,又扬起姣好的唇角:“你替我被蛇咬,救了我,反倒还谢起我来了?”
他还没见过这样的男人,虽说木讷了点,但却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如云、如月,又似清风拂面,若说释渊是一块黑不见底的墨,那么这人就是一张折不弯的白纸,静静地陈放在桌上,不贪、不嗔、不恨,不燥,毫无攻击性。
听见他的话,凌崇舟摇了摇头:“你没事就好。”
“那蛇是冲我来的。”陶皎拿出怀里的画,轻声道:“我被咬死了,这幅画对你来说便唾手可得.....为何救我?”
“这叫什么话?”听了他的话,凌崇舟坐不住了,便又急又气的反驳道:“一幅画岂有人命重要?!”
“......”陶皎微带惊讶地望着他,水色的美眸间含着兴致勃勃的光芒:“原来你生气时是这种表情啊。”
“不,我....我没有。”凌崇舟急忙摆手否认,而后又温声解释道:“我只是.....皎儿姑娘,实不相瞒,我寻这幅画,也是为了救人,如因得到这画而害人,那便违背了本意和初衷,凌某做不到。”
“救人么.....”陶皎攥紧手里的画,眼角的笑意渐渐变淡:“那个人对你一定很重要。”
“但很可惜,我亦是为了救人,所以我不能把它让给你。”
说完这话,他的神情变得冰冷又坚定。
听着陶皎僵硬的语气,凌崇舟苦笑了一下。
眼前的女子年纪不大,可行事做派却有异于常人的老成老辣,身上更像是长了尖刺似的,容不得旁人触碰,敏感又悲冷,面对这样封禁寒冷的人,连他都不知该说什么。
“杀人了——!啊.....!!!小姐救命,救命,啊、”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时,寺庙外陡然响起了小厮们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陶皎脸色微变,立刻站起身向凌崇舟道:“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说罢,他便推开寺庙的门,匆忙走了出去。
........................
千里之外的深山里,阴云密布,遮天蔽日。
位于半山腰的溶洞深处,天帝正阖着双眸,靠在石壁旁假寐,他捧着高耸的腹部,双肩随喘息一起一伏,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很多。
可从他那汗津津的睫羽,和苍白的嘴唇来看,他睡得并不安稳,非但不安稳,还有一丝深陷噩梦般的焦灼。
肃长琴,你身为天帝,却违背天规,肆意妄为与妖孽珠胎暗结,扰乱三界秩序,致使灾祸降临、民不聊生.....你该当何罪?!
这个孽种绝不能留!
不——肃长琴抓紧破碎的衣袖,咬住下唇,痛苦地挣扎着,眨眼就出了一身的汗。
“陛下.....!不好了,陛下,您快到外面看看.....”这时,绿宁提着竹篮冲进山洞
', ' ')('里,蹲下身轻声呼唤道。
肃长琴猛然睁开金色的凤眸,他先是看了眼自己浑圆的腹部,在确定腹中胎儿安好后,又哑声问:“......什么事?”
被绿宁带离魁斗山后,两人先在妖界的溶洞躲了数日,之后就冲破魔障,到人间偏远的村子落脚。
肃长琴伤的极重,头两日时昏时醒的,好在有绿宁照料,他才恢复了一点生气。
绿宁把手里的篮子放到天帝眼前:“陛下你瞧,我找遍十几个村庄,才弄来这点儿米和菜,听农夫们说,城里和山村正闹饥荒,田地都被老鼠啃光了,真的好多好多老鼠.....”
“......”看着篮子里的几十粒米和干瘪的瓜果,肃长琴轻蹙眉头:“这与朕何干?况且,天帝是不得插手人间灾祸的。”
说完,他就冷冷的把头转到了一旁。
“哦....”看他这般冷淡,绿宁也没急,而是捏着篮子,小声嘀咕:“陛下是可以不吃不喝,但您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昨夜我还听见它在踢您.....”
“你说什么?”肃长琴瞬间提高了声线。
“没、没什么!哈....我去找水喝哈!”绿宁吓得一激灵,连忙放下竹篮,撒腿就跑。
瞧她跑的那么“欢”,肃长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这丫头.....这是、什么?”静坐了片刻,他把竹篮提起来,刚要用手拿出里面的瓜果,却感知到了一股肮脏的妖气。
刹那间,整个山洞变得鬼魅阴暗,处处弥漫着黑雾。
看着不远处的枯骨幻象,天帝的眼中泛起刺骨的寒意:“原是你这妖畜搞的鬼,怎么,在妖界待的不舒坦,想快点到冥界投胎么?”
说着,他神情一肃,掌心里聚起了赤金流光。
可接下来,对方的话却让肃长琴僵住了身体。
“陛下自身都难保,岂有余力杀我等?”数百只鼠妖从幻象里抬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狼王说了,只有您乖乖回到他身边,这场灾祸才能终止,否则,不出三月,人间就会尸横遍野,到那时,陛下便是为祸人间的罪人,哈哈哈.....”
“你说....什么?”回想着方才的噩梦,肃长琴冷傲的容颜闪过一丝裂痕,眼中亦难以掩饰的流出伤痛之色。
“狼王在等您,您一天不露面,这世间就会有成千上万的生灵因您而死,他会无休止的折磨您,彻底占据您。”
“住嘴.....滚,给朕滚!”听着鼠妖们尖细的声音,肃长琴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用手击穿了山洞的石壁。
坚硬的石壁轰然倒塌,鼠妖们的幻象也随之消失,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肃长琴站在原地,他凝视着脚边的竹篮,双手不可抑制地抖动着,一张俊美绝色的脸上,仿佛有黄昏落雨般的悲凉。
站了许久,他承受不住地扶着墙壁,痛苦地弯下腰,倒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取水回来的绿宁见此情景,立刻跑上前急问道。
肃长琴忍着翻江倒海的怒火,沉声道:“那鼠患不是天灾,是诸骁逼朕现身的手段。”
“什么.....”
“朕要离开这里。”肃长琴闭了闭眼,哑声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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