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么?”他随口问了一句。
“是呀,二更天都过了呢。”
崔绎在榻上作势欲起,和燕韶南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感觉统共没说几句话,不经意间一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若她能一直陪着自己就好了。
她爹又不在跟前,周浩初虽说是长辈,到底是个未成婚的男子,住在周家还不如叫她住过来,有自己在,谁敢说三道四!虽然燕韶南因为被蒙在鼓里,待自己毕恭毕敬,留下来也不一定有什么亲近之举,但能住得近些总是好的。
燕韶南见他动作迟缓,明显是因为伤势使不上劲儿,关切地问:“国公爷,我喊外边的人进来伺候吧。”躺了这么久,怕不是要更衣方便一下。
崔绎白了她一眼。
燕韶南颇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的反应明明不慢啊。
她刚要开口喊人,却听崔绎道:“用不着。你把身后的窗子打开,透透气。”
燕韶南应了声“是”,放下琴,返身开窗。
如今已是三月下旬,春天都快要过完了,夜风虽然微带凉意,更多的却是透着舒爽,窗子打开,燕韶南发丝被吹得轻轻拂动,花园的芳香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来人。”崔绎沉声道。
“小人在。”崔平在檐下应声。
“你安排人把东面厢房收拾出来,再去周家接了燕小姐的贴身丫鬟,燕小姐今晚要住这边。”
燕韶南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国公爷?……这不合适!”您怎么能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自作主张?
崔绎漫不在乎:“放心吧,蒋双崖会跟周浩初说清楚,你接下来要查案子,早出晚归,老是打扰周家人不好,住这边,你我讨论案情也方便,比如说今晚,我大约是白天睡多了,这会儿全无睡意,你便可以多呆一会儿。”
燕韶南颇为无语,明明她刚来那会儿,屋里还点着安神香呢,开窗风一吹全都跑没了。
所谓纨绔习气,在小公爷身上最明显的就是霸道,和他没什么道理好讲。
案子老大他老二,住过来就住过来吧,这边的环境是要好很多,也不会有瞎了眼的贼人小偷上门,燕韶南没怎么挣扎就屈从了,道:“谨遵国公爷的命令,不过我还是自己去与周世叔说一声吧,免得他误会您为难于我,觉着堂堂国公爷仗势欺人就不好了。”
说完了她裣衽一礼,拿起琴直接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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