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那人凛然领命,退下去向同伴交待。
崔绎低头看向满身狼狈的陈曦化,道:“你从西明州离开的时候,我怎么跟你交待的?你家王爷落到这步田地,你们这些下属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陈曦化不敢犟嘴,垂头低声哀求:“是,陈某知罪,只要能救出王爷,陈某任杀任剐,国公爷,现在只有您能伸出援手,拉他一把。”
崔绎不为所动:“今天救你只是捎带,我命人当众杀死严永昌,已经等于拉了朱英泽一把。”
“可是,”陈曦化犹有些不甘心,“王爷之如此落到这般境地,都是因为不愿与您刀兵相向……”
崔绎以超出他想象的冷淡接上他后半句:“这你就错了,他不反只有死路一条,我等了这么久,心中实在是失望。”
“国公爷!”陈曦化哀声叫道。
“事到如今,你想离开或是留下,皆随你意,但有一点,我不希望现在就叫敌人知道我来了密州。”
“是,我……留下。”陈曦化将眼前这些人视为救命稻草,自不会死心。
崔绎微哂,没有再理会他。
形势如此不利,他自不会因为几句哀求便改变原定计划。
众人找了个不见人烟的地方休整,徐赢几个效率很高,天黑不久,大伙就吃上了燕韶南亲手做的米粉肉,大快朵颐之余,一群糙汉凑在一起烤火吹牛。
燕韶南洗净了手,捻了块徐赢为讨好她特意准备的松子糕,放到口里又香又软,一直到心底都觉甜甜的,令她不由惬意地眯了眯眼。
周浩初这段时间饥一顿饱一顿,好不容易吃了顿好的,打着饱嗝满足地道:“韶南,我明白国公爷的意思,他是想用这篇祭文唤醒密州人的记忆,为王桐锦正名,令明琴宗刺杀富珍的谣言不攻自破。你那老师好相处不?确定同咱们是一条心吧?”
燕韶南怔忡了一下,回道:“老师自然足以信任。至于其他人,我便不敢确定了,周世叔,咱们不妨就按最坏的猜测来。”
陈曦化不知躲去了何处,崔绎独自坐在背光的黑暗中,显然一个人在想事情。
这种时候,连周浩初都不敢贸然打扰他。
燕韶南探头看看,去拿了一大把干艾草,凑在火上点燃,蹑手蹑脚送去了崔绎身旁。
“不怕蚊虫吃了你。”
崔绎用鼻音“嗯”了一声。
燕韶南确定他不曾睡着,凑到近前,柔声道:“没事吧?”
“我会有什么事?”
燕韶南见他还嘴硬,便带了几分揶揄:“这么多年的兄弟情意,通家之好,到头来生出了一根刺。有人在默默回想当年,忍不住悲春伤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