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见过,梁婠却是完全没印象。
陆修蹙了蹙眉,“你想让他如何谢你?”
冷飘飘的一句话,生生让她唇边的笑容一僵。
梁婠试探地看过去,陆修正巧睨她一眼,眼底情绪晦涩不明,他的确以为自己是有意接近陆氏的!
“子溪。”陆勖声音不疾不徐,里头却携着来自长兄的责备与告诫。
想是陆修的疑问听在旁人耳里却是另一层意思。
梁婠心里明白,陆氏是怕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借此机会提出来吧。
陆太师全不在意,目光扫过榻前的陆修,对陆勖漫不经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小长了一身反骨,越让他做的事,他未必肯做,倒不如由着他,还能少给我找点气受。”
人人皆知陆太师宠极了他这个老来子,今日一见才知所言不虚,梁婠偷偷瞄了眼陆修。
“说事就说事,提我做什么。”陆修眉头不觉蹙紧,眼中的窘迫与气恼被压了回去。
梁婠假装低头没看见,他这模样确实与记忆中那助纣为虐、冷酷喋血的人不大一样。
陆太师不见半点怒意,“不知如何答谢小娘子才好?”
他说话的口吻,好像无论是何要求,都能被满足。
梁婠抬起头,“此次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医者仁心,哪能挟恩图报?”
她说着望了陆修一眼。
这说辞完全在陆勖意料之中,再瞧她与子溪一唱一和,不是不挟恩图报,只怕所图的更大罢了。
他礼貌笑着,“女郎尽管开口。”
陆修挑眉看她,冷然的眼神,似乎也不信她真是一无所求。
梁婠微笑点头,“既如此,我就不说冠冕堂皇的话了,请太师赠我一斛珠吧。”
一石珍珠对于他们陆氏来说,不知道算不算狮子大开口呢?
陆太师一愣,淡淡笑了,“好。”
陆勖如释重负,转身就命人去准备,比起其他的,这些财物实在不算什么。
余下人再看她,眼里也带着不屑。
似是没想到他们会答应的这般爽快,梁婠大喜过望,连连躬身道谢。
陆太师摆摆手,“我休息了,派人送她回去吧。”
梁婠盈盈一拜,出门之际,余光只瞥到珍珠白的影子,也只是一晃而过。
有府中管事备好珍珠送她一道出府。
梁婠一迈出大门,就看到等在不远处的秋夕,见到她,急忙迎上来。
待看到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个个抱着木盒子,秋夕脸色变了又变,疑惑看向梁婠。
梁婠只对管事道,“不必送了,放在车上就好。”
管事一个眼神,下人们便将木盒搬上车。
待木盒安放好,管事对她浅笑,“小娘子的嫁妆不愁了。”
说完,他略略点头,便带人离开。
“他这是什么意思?”秋夕指着离开人的背影,一头雾水。
梁婠对那话中的嘲讽不予理会,只拉过秋夕的手上车,“他说得对,你的嫁妆不愁了。”
说起来,这珍珠够几百号人一年的口粮了。
“娘子,这该不会就是您救了太师,他们给您的谢礼吧?”
直到长檐车上路,秋夕才反应过来。
梁婠摇头又点头。
秋夕面上一白,“这,这不是羞辱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