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樾神情焦急,欲言又止。
裴将军对着梁婠作揖:“娘娘大义,请您放心,臣等定竭力救您脱险。”
“多谢裴将军。”
梁婠淡然一笑,他们向来骂她是蛊惑君心的妖女,相救的承诺到底有几分真心实在难说,保不齐她真的丢了死了,他们还能松口气。
何况,她也从没将希望寄托于任何人身上。
在场众人都静静等着皇帝做决定。
高潜一愣,沉着眉眼不回答。
梁婠的心狠狠一跳,这个疯子,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说,旁人不知他们中蛊真相,只会曲解其意,定是要给她扣上一顶惑主误国的大帽子。
梁婠见此,也不看高潜,抬眉望向王庭樾:“还请王将军为本宫准备一匹——”
顶多她死了,他也陪着死。
危月回头看一眼,确实没有追兵,不禁有些意外,再看身前的人坐立不安,提着她跃下马。
说完,围着的士兵自觉从中间让开一条路,王庭樾更是亲自牵了马走过来,在不远处停下。
“陛下,臣请命追击。”王庭樾忙近前,焦急不已。
他们之间,她永远都不会是那个低头屈服的人。
“命都马上没了,还顾得上啥叫羞耻?”
梁婠被颠的七荤八素,后背的伤口只怕要裂开了。
自她说完后,高潜目光沉沉盯着她,眼底涌动的暗流蕴着千言万语,可薄薄的唇紧紧抿着,沉默着一言不发。
暗淡的眸子一瞬间亮起奇异的光,高潜怔怔看她,不可置信。
裴将军脸色大变:“陛下!”
梁婠朝他身后看了几眼,并没见到钱铭的影子,只好问他:“陛下可有按时服药?”
高潜摇摇头:“也罢,备马,放行。”
梁婠忍着难耐蹲在地上,闷声闷气的:“本事可能有一点儿吧,就是不知对你管不管用?”
危月背身站着,一颗心咚咚跳不停,提剑的手心汗津津的。
高潜微微侧过脸,笑了下:“美色误国的昏君?可若连一人都护不住,这皇帝做的又有何滋味?”
“皇后是置孤于何地?”高潜眯眼笑着冷冷打断。
“陛下是忘了那日在含光殿里,妾对陛下所言?”
略一停顿,又问:“陛下以为刺客为何要将妾带至边境?”
梁婠后背的伤口又疼又痒,想挠又不敢挠,没心情理会他的挖苦讽刺,吸着气咬牙。
危月冷哼一声,目光放肆打量她:“你说说,你到底有何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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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跑得飞快。
裴将军抱拳跪地,痛心疾首:“陛下,您怎可为了一人如此不管不顾,这是寒了众将士的心啊,倘若叫天下人知晓,您岂不是成了,成了……”
他扬了扬眉梢:“妖女,你们的皇帝还当真是对你言听计从。”
高潜默了一会儿,她的意思如何不懂?
梁婠也不再多说,目光坚定:“陛下。”
不探虎穴,安得虎子。与其被动提防,不如剑走偏锋,去会会这位幕后黑手,反正他们现在已经知道她的踪迹,里应外合是最好不过。
危月愣了愣,耳根脖颈蓦地烧了起来,想说的话莫名堵了回去,恨恨骂了一句:“妖女!”
高潜蹙起眉,面色阴沉难看,漠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