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颖微细细诉说着,孙音晓听了,巴掌高高落下,拍在大腿边上,“砰”一声响。
“陛下他怎么能威胁你?他可是你的血亲!”
许颖微脸上苦涩更浓。
“音晓,你快带雪近走吧,趁着夜色,无人知晓你们来过,陛下便也不会对你们——”许颖微操碎了心。
孙音晓挥了挥手,“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留下给你撑腰,陛下若是狠得下心,干脆把我一块砍了!”
许颖微哭笑不得:“说的什么话。”
“人话!”孙音晓瞪着眼睛,端的是一派从容镇定,只有眼底还存留着几分气恼,但见许颖微软了态度,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许颖微哀求地看向秦雪近,希望她能帮自己劝劝孙音晓。
秦雪近瞧见了,却道:“我是你的朋友。”
言下之意:我也不走。
许颖微:……
像在自己家一样,孙音晓步出内室,吩咐下人给她和秦雪近收拾房间。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许颖微没忍住,破涕为笑。
“颖微。”秦雪近唤了一声。
许颖微顺着声音转来。
“烟儿年纪不小了,我打算着手教导她医术,会很辛苦。”
秦雪近把付如烟当传人,学医不难,但若要学得精髓,就得下苦功夫了。
有了童子功,稳扎稳打,日后也能轻松些,在医术一道,也能走得更远。
许颖微淡淡一笑,烟儿喜欢医术,又有秦雪近从旁教习,她一万个放心。
“若是烟儿疲懒,你不必留面子,尽管教训她。”许颖微说。
秦雪近也笑了:“你舍得?”
“你舍得,我就舍得。”许颖微一脸理所当然。
秦雪近脸上笑容加深。
她当然——是不舍得的。
同一时间,千里之外,蠡新湖下游的小村庄里,昏睡了十天有余的少年缓缓睁眼,他清澈的眼里倒映出房里陈旧的摆设。
草棚,土墙,掉漆的炕桌……
打量一圈,少年试图起身,耳边却传来少女惊喜地叫声:“你终于醒了!”
少年眼里映入一张脸颊泛红、皮肤白净的鹅蛋脸,少女生的娇俏,正值豆蔻,两只大眼嫩生生地望着他。
“你……”一出声,少年被自己发出的声音惊着。
“你会睡得太久,嗓子不舒服是正常的,喝些药就好了。”少女体贴地说。
少女靠了过来,探手摸向少年额头,少年下意识向后缩去,却忘了自己还躺着,脑袋磕到土墙上,他闷/哼一声。
少女“咯咯咯”笑了起来,见少年朝他看过来,眼中略含薄怒,少女收敛笑容,脆生生地道:“你很幸运,你是我在蠡新湖里捞到的第一个活人。”
少年明白,是这姑娘救了他。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莫敢忘怀,待我……”刺骨头痛袭来,少年捂着脑袋,痛得面容扭曲。
少女见状,取出银针,在少年头顶几处大穴扎下。
几乎片刻,头痛便减轻了。
少年惊异地看向少女。
“不必谢我,举手之劳罢了,可还觉得哪处不适?”少女摆手道。
少年顿了顿,摇头。
少女起身,回来时手里托着一只包裹。
“东西是你的,待你痊愈,便离开此处吧。”
打从她把少年从湖里捞出来的那一天起,她就清楚,她与他并非一路人,此人出身高贵,定不同寻常。
“这是……我的?”少年声音犹疑。
少女微微睁大眼睛:“你不记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