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扶桑骑坐在阿岳的后背上,低头注视着那张JiNg致而可怜的面孔,目露悲悯,却没有心慈手软。
“阿岳,人类并不b其它生灵高贵,谁都不能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剥夺别人的X命。”
她说出一个十分朴素的道理:“杀人偿命,你做错了事,必须付出代价。”
阿岳的鼻尖渗出亮晶晶的汗水。
他不服气地问:“如果哪一天,谢叔叔做错了事……你也会像对我这样……对他痛下杀手吗?”
“我想,应该不会有那么一天。”扶桑感觉到阿岳T内的妖力逐渐枯竭,cH0U出染血的枝条,低声道,“他和你不同,他从来没有害人之心。”
她顿了顿,又道:“就算他行差踏错,我也会想方设法,把他拉回正道上。”
阿岳无法维持人脸,再度变成蜉蝣的样子。
他睁着漆黑的眼睛,无力地扇动了两下翅膀,喃喃道:“桑桑姐姐,我好后悔……”
扶桑以为阿岳生出悔意,撑着酸软的身T,跪坐在他身边,语气放柔:“后悔什么?”
阿岳道:“我不该瞧不起那些人类nV子,不该把她们为我生下的孩子当成怪物,全部掐S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伸出细细的前肢,搭在她的手上,吃力地道:“我应该……我应该留几个的……我还没有完成繁衍的使命……”
扶桑于愤怒之余,又感到悲哀。
阿岳这辈子都在和命运抗争,虽然做法残忍极端,却有几分能耐,活得轰轰烈烈。
然而,他在弥留之际,再度被蜉蝣的本能裹挟,把“豪情壮志”抛诸脑后,最大的遗憾居然是没有诞下自己的后代。
扶桑沉默片刻,等到阿岳停止呼x1,m0了m0他的额头,捕捉快要消散的残念。
严格来说,蜉蝣并不是“朝生暮Si”的生灵。
它们的幼虫和知了的幼虫有许多相似之处。
扶桑像翻阅书籍一样,浏览着阿岳在幼虫时期模糊的记忆,跟着他在水中觅食、睡觉、蜕皮,日子漫长又枯燥。
阿岳蜕了二十次皮,还是三十次皮,扶桑数不清楚。
他在一个无风而温暖的天气,离开河水,跟着同伴们爬到茂密的草丛中,安静地开始自己的最后一次蜕变。
一对对淡绿sE的翅膀扑簌簌扇动着,带着这些成熟的蜉蝣飞向天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它们的舞姿轻盈优雅。
它们的身T铺满河面,如同水上飞花。
它们从晨光熹微,忙到落日熔金,冒着被飞鸟和鱼群猎杀的风险,奋不顾身地投入这场以“繁衍”为目的的狂欢。
但你知道,这场狂欢的代价是什么吗?
蜉蝣从飞上天空的那一刻起,就不再进食。
它们的口器完全退化,大部分内脏被排出T外,腹部充满空气。
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求偶和交配。
它们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能力,迅速消耗着幼虫花费数月甚至数年积攒的JiNg气,争分夺秒地繁衍后代。
完成交配的雌虫马不停蹄地寻找水源产卵,紧接着疲惫地Si去。
雄虫则积极寻找下一个雌虫,重复着交配的动作,直至力竭而亡。
阿岳跟着同伴在空中盘旋上升,冥冥中仿佛听到了神明的呼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没有理会近在咫尺的雌虫,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义无反顾地飞向荒野。
他摆脱了蜉蝣短暂又可怜的命运,他为这一发现而欣喜若狂。
然而,阿岳兜兜转转,还是以蜉蝣的原形,Si在黎明到来之前。
他真的改变命运了吗?
扶桑收回左手,心中五味杂陈。
她帮阿岳把那对漂亮的翅膀收到身后,尽量轻柔地将尸T推下深渊。
她想——深渊的尽头,或许是阿岳给自己布置的巢x。
叶落归根,所有Si去的生灵都应该回家。
扶桑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