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吃饭,你吃了吗?要不要回来一起吃?”
阮棠的声音在电话里温温柔柔的,像山顶的清泉碰撞声,让人身心舒坦。
傅樾川喉头有些干涉,愣了几秒钟。
“你要是吃了的话,就算了。”阮棠以为他不想来吃,急忙为自己找台阶下。
“没吃,马上就过来。”傅樾川声线依旧平静,眼底却藏着暗涌的波涛,顿了下,又补了一句,“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不用管我。”
他只是想见见她。
而且他刚刚分明已经吃过了,确实也吃不下什么。
“好吧。”
挂断电话,阮棠内心竟有些惴惴不安。
第一次要鬼鬼祟祟的去调查一个人,她还真有点慌,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露馅?
二十分钟后,傅樾川抵达别墅。
他下车时,手里还捧着一束象征着道歉花语的黄玫瑰。
这花是问了潘辰以后才选的,他捏着花的手有些紧绷,不知道该怎么把花给送出去,又担心阮棠不收。
只是他一进门,阮棠就抬头看了过来,看到花束时也愣了一下。
她不知道黄玫瑰的花语,只是觉得傅樾川搞得这么阵仗,倒像是那种在外面偷腥后回家讨好妻子的老公。
金屋藏娇石锤了。
阮棠满心的慌乱在这一刻彻底消失,眼中浮上几分冷意。
他都敢做,她有什么不敢查的呢?
“你坐吧,花给张姐吧。”她很自然的开口。
傅樾川神色微微一怔,满肚子的话竟也不知道该从哪句话开头。
张姐笑着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花,拿到一边插进花瓶里,就摆在了客厅最显眼的柜子上。
“快坐吧,马上就开饭了。”张姐招呼道。
傅樾川略微颔首,又看了一眼阮棠,后者却低着头在看手机,压根就没抬眼看他。
他只好先进洗手间洗了个手才出来。
傅潇潇的事情对他影响有些大,他意识到自己以前对阮棠的冷落,可能会是她心里永远跨不过的坎儿。
他甚至有些庆幸她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也比记恨他要好。
餐桌上,两人相对而坐。
阮棠低着头,长发如瀑布垂下,一张小脸单薄,透着脆弱的美感。
傅樾川用余光瞥了她几眼,问了句:“好像瘦了。”
他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阮棠直接略过去,开口道:“傅樾川,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可以。”他脱口而出。
别说是几个问题,她现在就算要个器官,他都能摘下来给她。
“我失忆前,你也一直一个人住在公馆那边吗?”她问完还掩饰性的笑了笑。
傅樾川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是的。”
“我看你平时上班还挺两点一线的,你一个人住,应该还挺寂寞的吧?”话里有话,阮棠低着头喝汤。
傅樾川眉头轻蹙。
怕不是阮棠想起一些什么了,这是来挖苦他来了?
一个人住的日子确实乏味,所以他以前寂寞的时候就会到她这边来……现在想想,完全把她当什么泄欲工具一样。
到了嘴边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在商场上八面玲珑的傅总,突然脑子不会转,只希望自己变成个哑巴。
“还好。”胸口紧了又紧,说了两个模棱两可的字。
阮棠轻笑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
傅樾川放下筷子,“我上个洗手间。”
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