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背图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失踪,只留下安国的最后一页,你想要,我给你便是!”若薇双眼冒火的盯着眼前这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段微漠然的摇头:“错了,我不是要最后一页,我要的是全本!”
“都说了没有!”
“别人没有,但你有啊!”段微语出惊人,银眸划过她慌乱的脸颊。
若薇一愣:“我怎么会有?”
段微垂下眼帘:“六年前,安国君将‘推背图’当做嫁妆赠与你,然后辗转让你带到夏国。”
“可我不记得有这一段!”
“你当然不会记得!”段微抬起眼帘,残忍道:“因为你喝了师傅调制的‘暮忘今朝’。”
若薇脸色一白,手腕微微的颤抖着:“你说什么?”
暮忘今朝是一种可以令人失去记忆的药,师傅怎么会给她喝?
“不要好奇,这也是我前几个月帮你把脉得知的,你且回去问一问师傅,是否有此事,再来定夺推背图是否真的消失于世间!哦,对了,我最近在研究一种阵法,需要四十九名童男的身体做阵魂,如果三日后我看不到推背图,那只能委屈你儿子了!”
094
段微推开门,千千立刻迎上来,满脸皆是对段微的爱慕。
“您回来了!”
段微歪了歪头,面对眼前这个女人眼底绽放的爱慕,令他有些好奇。
“若薇对你不薄,为什么你要帮我?”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帮助,他根本不可能将那个小鬼带出来。
千千的双眼内,映满了秋水,那是一种极尽痴狂的爱慕,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甚至他连正眼都没看过她。
“能为公子分忧,是千千的福分!”千千羞涩的垂下眼帘。
简单的竹屋,月影忽明忽暗,段微的眼神无比冷凝,身子一晃,人已经来到旁边的太师椅上,潇洒万千的坐下,对千千荡开一丝微笑,只是那笑依然没有丝毫温度:“你喜欢我?”
千千瞪大眼睛,更加羞涩,她出身青楼,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仿佛就是一个懵懂的少女,生怕哪里做的不好,令他不快。
段微眯起眼睛:“既然喜欢我,那便过来。”
纵使心跳如擂鼓,千千还是鼓足了十二分勇气走到段微身边,他眼底的凉薄她并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他太过高不可攀,站在他身边,她会不知不觉变得渺小,卑微,即使被他看低,她还是忍不住去靠近,想去触碰这个孤傲的男人。
“公子!”千千小声唤道。
段微抬眼:“听闻你出身青楼!”
话虽这么说,却让人听不出一点鄙夷的意思。
千千连忙道:“是!”
“有过男人么?”段微又道口还是没有丝毫低贱她的语气。
千千小脸一红,轻轻点点头:“有过!”
“把衣服脱了!”
千千猛然抬起头,盯着眼前这个外型俊朗,集天生的霸气、自信、孤傲、高贵于一身的男人。
“听不懂我的话么?”段微凝眉。似乎有些不悦。
千千连忙回神,低着头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衣服一件一件剥落,千千头垂的更低了,当她一丝不挂的站在段微面前,偷偷的抬眼看时,段微眼底冰凉一片,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有过。
他果真是个圣人?还是他根本没有感情?
想到之前若薇与他一同跪在长廊内,两人偶尔的几句拌嘴,听的她嫉妒万分,若是她有这样的机会与他跪在一起,那该多好?
“把头发放下来,转一个圈!”段微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千千依言,轻轻拔下头上的簪子,乌发垂落在腰间,胸口,那是一道极美的风景,犹抱琵琶半遮面,女性的柔美被发丝遮掩的若隐若现。
千千婀娜多姿的转了一个圈,发丝舞动,仿佛一双蝴蝶的翅膀在空中翻飞。
等完成了所有的命令,千千却发现段微在出神。
“公子!”千千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段微即时收回魂游太虚的神采,抬眼道:“想做大辽的皇妃么?”
千千双眼猛地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段微又道:“等下我会帮你恢复到处子之身,能不能做成皇妃,就要看你诱惑男人的本事!”
“公子要我做皇妃?可我只想留在公子身边!”千千噗通一声跪在段微面前。
段微冷笑:“跟着我,你可做不了皇妃!”
“千千不在乎!”
“你喜欢我?”段微挑眉,眼底七分冰冷,三分邪气。
千千羞涩的点点头。从第一次见到他,整颗心都是他的了。
段微勾起唇:“你可以为我做什么呢?”
千千急忙抬头:“我可以为你去死!”
“呵呵,用不着这样,我只需要你做上大辽的皇妃,便是帮我了!”
千千一听自己竟能为段微做事,心里竟掩饰不住的激动:“公子当真?”
“那是自然,等你做上了大辽的皇妃,我再与你说我的计划!”段微勾起一抹笑,依旧没有丝毫温度。
段微告辞,起身来到另外一间屋子里。
那里,果果大大方方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见段微来了,他傲气的别过头。
段微双手负后:“吃过了么?”
“吃了!”果果大声回答。
“很好!”段微笑容扩大,带着一丝赞许:“看来你很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
果果斜了斜他,百般无聊道:“娘亲要是看我不见了,一定会伤心难过,如果我再瘦了,她看了会更加伤心!”
段微笑容扩大:“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看见你娘亲么?”
“为什么没有?”
“因为我要拿你做阵魂灯,知道什么是阵魂灯么?”
“不知道!”果果诚实的摇摇头。
面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六岁孩子,段微居然出奇的有耐心,他道:“七十二路罗刹阵杀气震天,一般人很难驱使,所以需要一个天命所归的小孩或者是四十九名童男!”
“你要那么多小孩做什么?”果果好奇问道,乌黑的大眼澄净无比。
“有了你,就不用那些小孩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天命之子,用你的身体做镇魂灯再好不过了!”段微的笑,一如既往的冰冷且凉薄。
也就是说,即使若薇拿到了“推背图”给他,他还是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孩子。
“你要拿我做灯?”果果蹭得一下跳下凳子,然后抱着脑袋大叫:“你要我在头上顶一个油盘子么?我不要!”
段微被逗乐了,摇摇头:“不会那么麻烦,只是将你投入滚烫的铜水之中,等你的身体融入铜水后,浇灌成灯的样子就可以了!”
“……痛不痛?”
段微摇摇头:“你都死了,哪里会知道痛!”
……
“你真的要《推背图》?”天机子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徒儿,面色沉重问道。
若薇双眼微红,重重的对天机子叩了一个头,坚定不移道:“是的!”
天机子闭上眼睛,枯槁的手在衣袖里紧握:“如果这个《推背图》需要你付出昂贵的代价呢?”
若薇连忙道:“不管什么代价,徒儿都愿意!”
天机子睁开眼睛,静静的注视着她,思绪仿佛回归到六年前那个风雪连城的清晨。
那是一个极冷极冷的早晨,漫天飞雪,遮天盖日。
天机子踩着一地银白上山采药,路途中发现一个小小的身躯蜷缩在雪地里,微弱的呼吸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老爷爷,你是医生么?”这是她十天来说的第一句话,嗓音脆生生的,煞是好听。
天机子诧异的抬头,有些好笑问道:“原来你会说话!”
小女孩垂下眼帘,脸上透着一股抹不去的忧郁:“你有可以失去记忆的药么?”
天机子一愣:“你要那个做什么?”
小女孩轻轻道:“我想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天机子端看起她来,明明才十六岁的年纪,却仿佛饱经沧桑,眉眼中的柔弱与倔强一展无遗,他问道:“你确定要忘记?”
小女孩迟疑了一下,眼底忽然涌出一丝水雾,明明舍不得忘记,却还是倔强的点点头:“是的!请老爷爷成全!”
“你叫什么名字?”天机子问道。
“我叫安若薇!”
“很好,既然你选择忘记一切,老头子便帮你一次,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天机子笑的不怀好意。
“什么条件!”
“你会烧饭洗衣服么?”
“我会!”虽然她深处皇宫,但是夏桀并不关照她,整个宫殿只有她与小河两个人,有时候还要帮助小河干活,那些娘娘宫女仿佛天生跟她们不对盘,每次都找很多很多的脏活累活给她们,洗衣服只是轻松的了。
“那便好,以后做我的徒弟,你要给我洗衣服,做饭还有哄我老头子开心,你愿不愿意?”
“只要让我忘记过去,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小女孩埋下头,遮掩住眼底的悲痛。
当时天机子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悲痛的记忆令她弃之如蔽,却又如此恋恋不舍?
“如果记忆全部消失,你可能就是一个痴儿了!”天机子皱起眉,他可不想要一个笨蛋做自己的徒弟啊。
“那怎么办?”
“让为师来看看你曾经经历过什么吧!”天机子突然出手,一阵摄魂的铃声乍然响起。
小女孩打了个寒战,她感觉身体里好像被强硬的塞进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四处流走……
天机子震住了,经管经历的那么多,却依旧被她脑海中的记忆震撼了。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曾经?
车水马龙、到处显示着他从来未见过的景色,天上有飞的、地上有四个轮子的东西,还有五颜六色的灯来回闪烁,五颜六色……
而后便是一段惨无人道的杀害,灵魂飞到了这里,附在安国小公主身上,从此开启了她人生的第二段旅程。
第一次遇见,第一次心动……
那缠绵徘恻的爱恋在一场残忍的掠夺后,化成泡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了生活不断挣扎的她,为了见那个人一面,苦苦等候到深夜的她,被人欺负不屈不挠的她,最后选择离开,肝肠寸断的她。
天机子一生逍遥自在,为所欲为,却在看到属于她的记忆之后,沉默了足足半柱香时间。
他不敢相信,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居然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
“好吧,我帮你忘记!”天机子无比心疼的说。
喝下,暮忘今朝,如同饮下孟婆汤,前尘往事统统忘得干干净净,一切从头开始。
因果循环,到头来兜兜转转又回到从前。
天机子望着若薇:“薇薇,你想要得到《推背图》就要恢复记忆,为师问你,你愿意么?”
若薇尚不知自己为何会愿意喝下那瓶‘暮忘今朝’,但她并不想再去追究,她只想快点恢复记忆。狻猊说过,《推背图》是被小公主带走了,那她一定知道在哪里。
天机子看向夏桀:“夏王呢?”
怪不得这几天总是有种要失去的感觉,深邃的眼眸注视着若薇,温柔而缱绻,若薇一直不懂夏桀当时为何会用那种眼神看她,时而忧郁,时而惶恐。
然后她听见夏桀沙哑的嗓音回荡在屋子里,仿佛锦缎断裂发出的声音:“全凭天师决定!”
“那好!”天机子抖了抖衣袍站起来,眺目远方:“一个时辰之后,来为师房间里!”
以天机子的速度,制好‘暮忘今朝’也只需要半个时辰,但他却说一个时辰,可想而知,那剩下的时间便是给夏桀的。
天机子离去,夏桀缓缓来到若薇身边,俯身扶她起来。
若薇泪眼朦胧的望着模糊的他,夏桀心疼的擦去她的眼泪:“果果不会有事的!”
若薇将头埋进他怀里,轻轻的啜泣:“夏桀,我好怕!”
“怕什么?”夏桀低沉问道。
“不知道,就是很怕!”
夏桀抱着她的力道加大,下巴蹭着她的额头,沉声道:“一切有我!”
一个时辰对于若薇来说,简直度日如年,但是对于夏桀来说,仿佛只是一个瞬间,他多想再抱抱她,再听听她的声音。
若薇正欲去见天机子,忽然被夏桀猛地拽进怀里,黑眸凝视着她:“若薇——”
“嗯!”若薇应声。
夏桀摸着她的头发,忽然勾勒起一抹笑:“要恢复记忆了,你怕么?”
若薇摇摇头,坦白的说,她不仅不怕,甚至还有些期待,那遗失的时光中,到底什么样的颜色。那一直存在幻想里的梦境,到底是否真实,她与他,到底是怎么认识,怎么相爱,还有果果,在他出生的时候她就走了,再见到已经是六年后,她很想知道,果果刚出生时又是怎么样的可爱。这些她都想知獭
因为心急,所以她没有听完夏桀的话,便奔着跑进师傅的房间,夏桀站在那里,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想你记起来,又想你记不起来!你说怎么办?”
接过杯子,若薇毫不犹豫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透着酸,难道这就是‘暮忘今朝’解药的味道?苦中透着酸?
“薇薇,你且安心睡一觉,梦里看见什么,那便是你的记忆了!”天机子扶着她在一旁的塌上躺下。
若薇点点头:“嗯!”
“睡吧!”天机子微笑。
口中的苦涩还未消失,那股酸仿佛在喉咙里生了根,慢慢的透进心里。忽然,脑子一晕,若薇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头一歪,睡着了!
果然如天机子所说,她一睡着便开始做梦。
梦里五光十色,她看到几个与她长得有些相像的女人冷眼看着她倒在地上翻滚,朦朦胧胧间她听见其中一个人说:“过两天请张律师过来,将遗产重新分一下!”
“那这个死丫头怎么办?”另一个口气有些鄙夷。
“哼,这是父亲跟外面的野女人生的孽种,也想分我们的财产?找个人处理一下吧!”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留下一阵空洞的回响。
若薇感觉自己的魂魄渐渐脱离身体,缓缓上升,飘到半空之后,仿佛有一只手从空气中伸出来,狠狠的拉住她的脚踝。
就那么一下子,她被拉入一个漩涡,然后继续浑浑噩噩,再次睁开眼时,她看见一个满脸欣慰的男人抱着她,将她举国头顶:“快,快叫父王!”
“孩子那么小,怎么叫?”旁边的美妇人轻轻娇嗲道。
男人一愣,随后嘿嘿笑起来:“等薇薇长大了,就能叫了!”
“还早呢,要等薇薇叫你,估计得等她过完周岁!”美妇说道。
可惜的是,美妇猜错了,若薇六个月长牙的时候就叫了一声父王,将安国君吓的从龙椅上跌了个狗吃屎。
若薇也吓一跳,这个男人天天期期艾艾的盼望着她会叫人,现在她叫了,他居然吓成那个样子。
那一段成长的时光像图片一样,一张一张的翻过,而后便是一个巨大的转折。
十四岁那年雪夜,她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夏桀!
一幅画一幅画慢慢的翻过,每翻过一张,便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痛。
若薇看见了一个卑微的自己,懦弱的自己还有胆小的自己。
如梦三生。
若薇惊醒,满头大汗。
她记起来了,全部都记起来了。
六年前,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她本是a市富甲的女儿,姐姐们为了争夺遗产将她下毒害死,之后被丢进海里,下落不明,死后她的灵魂附在安国小公主安若薇身上,等于重生了一次。
而后的事便是按部就班的发生了。她与夏桀的一段情。
一段感人肺腑,肝肠寸断的一段情。
她现在终于明白,夏桀为什么在安国见她的那次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为何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之后对她百般容忍,为什么可以为了她抛弃后宫……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夏桀觉得之前对不住她,所以才会这么宽容。
夏桀恐怕再也不会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坐在泔水桶里离开,就算那个时候,泔水的味道令她呕吐不止。
心一丝一丝的抽痛着,接受了六年前的记忆,同样也接受了六年前深埋在心底的刻痕,那一道一道的伤疤再次被揭开,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曾经,那只能说,过去的那六年里,她活得实在太悲催了。
没有尊严,得不到尊重,没有自我,心里满满的只是两个字——夏桀。
095
狻猊来到若薇下榻的小院的时候,所有人都站在小院门口,神色凝重。
面对枝猊的到来,大家没有讶异。
“怎么回事?”梭猊红着一双眼睛问道。
安敏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惆怅的叹气:“薇薇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了!”
自从喝了‘暮忘今朝’的解药之后,若薇就一直不曾出过那个门,天机子说过,若薇早该醒了,但是她现在不出来,大家也不敢进去,就这么等着。
从昨晚现在,那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按理说,若薇谁都能不见,夏桀总该不会不见吧?可是,她醒了之后,除了让小河进去给她送水送吃的,连夏桀的名字都不曾提过。
狻猊听完,有些诧异。
夏桀并不在等候的人群中,狻猊一侧身绕过大家,来到后院,果然,夏桀正坐在后院的小亭子里,在他面前放了一个棋盘,棋盘上摆着一局还未下完的残局,夏桀专注的盯着面前交锋的两军,手指间捏着一枚黑子,似乎是在出神思考如何应对。
狻猊脚踩着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的一幕,夏桀抬头,执棋的手微微一用力,那圆润的棋子立刻化为粉末从他指端流走。
夏桀拍了拍手,带着一丝傲慢道:“有什么事?”
“我要见她!”狻猊开门见山说道。
夏桀嗤笑一声:“她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若薇虽说闭门不见,但是外面的人想进去也要花费一番功夫,夏桀抽调了隐藏在暗处的影卫守候在若薇房间的各个角落,除了小河与天机子,谁靠近格杀勿论。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那么久,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么?”狻猊凶狠的等着眼前这个人。衣袍内的手掌蠢蠢欲动,他可不是奕之厉邪有那么多顾忌,能来这心平气和的与夏桀说明理由,已经是他最大的退步了。若薇告诫过他,不要滥杀无辜,所以他才屈尊过来与夏桀说明来意,他不想在若薇的地盘上开杀戒。但如果夏桀依旧故我,那休怪他不客气。
夏桀懒懒的看向狻猊眼底徒增的骇然之气,冷笑:“这样的你,倒是叫本王有点佩服了,不像奕之厉邪,总叫人提不起劲来!”
狻猊紧绷着下颚,死死的盯着他。夏桀的话令他全身血液凝固了,夏桀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与奕之厉邪的不同了?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若薇跟他说的?不会的,若薇不会跟任何人说关于他的事!
狻猊很快的恢复正常,眼底的暴戾之气渐渐转化为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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