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臻看着正埋头挑着小饼干的姑娘,眼底宠溺的笑容又浓烈了几分。
她跟着捻起一枚不太漂亮的小饼干。
从模样来看,着实做得有些抽象了,叫人看不出她此前捏出来的是什么动物。
她抬手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和姑娘先前递过来的那枚味道相差不多。
浓郁的奶香味在口齿中迸发,酥酥脆脆的口感的确和难吃沾不上边。
时臻慢慢地把食物吃完,再看着对面一边捧着手机、一边咬着饼干的姑娘,心里竟然生出几分自豪感,好似她真的没有那么糟糕,也不是一点下厨的天分都没有。
勤能补拙,多尝试几次,总能够做出味道不错的食物。
哪怕卖相不大好看,总归能入口不是么?
那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不愉快,忽然在这个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今后,她或许可以多尝试一下,亲手为身边的人做一下美食呢。
时臻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心中的各种郁结也随着这杯茶尽数冲散。
在此之前,她烦躁郁闷得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
用她上网看到的词语来形容,就是在内耗——耗费心神在纠结自己应该怎么对待自己的母亲,一边觉得置之不理是自己不孝顺,一边又觉得去照顾是对不住自己的孩子。
无论是姑娘姜予安,又或者是小孙子商言舟,或多或少都是和时枚有些牵连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平衡这两者的关系,所有的情绪便在心中复杂地盘根错杂生长,叫她不得安宁。
直至这杯茶水饮尽,所以让她无法平静的情绪都因为姑娘的夸赞而尽数消失。
人生短短几十载,何必为这些琐碎的事情而费心劳累呢。
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既然可以看出,那便按照对错去处理。
至于世俗的孝顺或者不孝顺——她都已经为这所谓的名声拖累前半生,再因为这名声所拖累,也实在对不住她活着的这些年。
反正……她所期待的母亲,也未曾给她多少爱意。
“圆圆,如果你姥姥在这里让你不自在,等会儿我就让人把她送走,你看好不好?”
时臻话落,姜予安诧异地抬眸朝她看过去。
她注意力迅速地从手机上的消息挪开,跟着在椅子上端正坐直。
时臻又重复了一遍,说:“她来了之后,不仅让我不怎么高兴,也打扰了你还有小舟他们。如果她的到来,没有让一个人高兴,反而让大家都不欢喜,那不如让她出去住。”
虽然人情冷漠了一些,但时臻觉得不能再委屈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