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对战室外的走廊上,苏起坐在地上,巨大的身子被天花板压弯,小脑袋滑稽地盯着门口,一脸苦涩。
谁都看得出来,王清野不可能打赢管甚。十几年前就没赢,现在更不可能了。这一点,苏起比所有人都要清楚。
一声轻响,他听到了两人走出培养机的声音。战斗已经结束。
管甚打开了门,手里握着他的棍子,抬头看了苏起一眼,二话没说,往走廊另一侧走去。
王清野也离开了对战室,步伐有些虚浮,手掌紧紧攥着,在发抖。
“何苦。”苏起看着管甚的背影,对王清野道。
听了这句话,王清野痛苦的闭上眼。刚才的对战,每一帧画面他都记得清楚。光是管甚弹开他上千枚铁片的身法,他就自愧不如。如果不是确认了他们进的是全环境模拟对战,他简直以为管甚偷偷调了数据。
连续被两个相似的人击败,即使是他,也很难再保持平常心。他甚至不相信,自己的念力,是否还能达到过去的水平。
而且,关键是,张灵秋不能离开学校了。她父母的事,只能等待“朋友”腾出手。
唉。王清野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那个小姑娘的事,我听说了。”苏起宽大的手掌快比王清野的上半身要大,他拍了拍王清野的后背,对着走廊另一侧,亮出了他的大嗓门:“喂,管甚。”
管甚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我也来打一场。”
“十五年,一千四百八十一场,全败。”不见管甚的声音多大,但却十分清晰的传了过来。刺进苏起的耳朵了,让他不自主地掏了掏耳朵。
“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王清野十分惊讶,连忙提醒。
“那你打不打!”苏起没理会他们,就和往常一样问了一遍,听着语气,就像邀请好朋友去打游戏。
阳光的阴影下,他们看到管甚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消失在了走廊上。
“你想多了,我又不一定打得过。”苏起艰难地在狭小的走廊上爬着,直到出到外面的操场,他才能舒展身子:“家里人出事,她肯定着急,我能理解。权当尽老师的义务。你回去休息吧。”
王清野无言,目送着苏起巨人般的身躯,眼里是止不住的苦涩。
十五年,一千多场败仗,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过来的。但他知道,苏起想要榜首的决心,绝不比管甚要小。
“朋友”不能将他的家人复生,他只想要一个公道。查了十五年,他也没放弃战神榜这条路。
“校长,你到底在哪啊。”王清野抬头,看着学院上空永远不会被云遮住的蓝天,叹道。
。。。
苏起那场战斗没有被其他人知道。这么多年,他挑战了管甚无数次,早已是家常便饭。结果,也自然是没有变化。
鲜有人知道这场战斗,除了孙无情和明月安然。他们的数据权限和教师相同,很快查到了这件事。
“真的只有这个办法?”孙无情一筹莫展。他一直认为“朋友”无所不能,现在只是要它查一个人的下落,怎么发展到老师们打生打死?
“灵秋家人的事,不简单。”安然翻看着各种资料,才发现困难在何处:“如果是普通的失踪案,那‘朋友’早就该找到了。问题就在于,有人故意带着她的家人躲开了‘朋友’的监控。一涉及到联邦的阴暗面,搜索难度就变大了。更何况,那是学员的家属。如果针对这个展开行动,对‘朋友’又是一个负担。”
孙无情无言。他明白“朋友”的决策远比他们想得要远,要到位。如果是平常,“朋友”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但这一次,是他好友的家属,更何况,他觉得责任在他身上。
“喂,你又要去哪?”安然很少见孙无情如此急躁。
“我也去试试。”孙无情觉得自己疯了。当时面对和管甚相似的那个神秘人时,如果不是“朋友”操纵着他的身体,他连一秒都支撑不住。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孙无情摸着自己的小心脏从培养液里出来时,正对上管甚轻蔑的眼神。老实说,他还是孙无情的半个师父,自己的身法都是他教的,到现在每晚还练着,怎么可能打得过。
连一秒都没撑住。
孙无情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打开对战房的门,却没想到正面碰上了张灵秋的脸。
苏起的事,她不知道,孙无情来帮她的事,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想通了。
王清野她去看过了,四十几岁的人了,倒不是说老,但言语之间,已经有了份沧桑意味。爱丽丝老师还沉浸在失去恩赐的伤痛之中,张晓晓则一直在外出任务,没有回来。
学院最关心自己的几个人,都已经尽力了。
失踪的是她的家人,她却只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