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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觉危险正在逼近的楚天磬还在和安东尼奥说话。
“我得罪人?我能得罪什么人?”楚天磬大概能够猜到这件事是因为杰森发生的,毕竟酒吧里才和他说了几句话,出来就遇见奇怪的出租车司机,说没联系谁信,但这是绝对不能对安东尼奥承认的,“我们就是倒霉,可能是碰到什么变态了。”
安东尼奥也只是口里说说,没觉得他们真的碰到了电影里才会有得追杀和寻仇。
虽然出生在不普通的家庭里,但是安东尼奥从小到大的经历都很普通,从没有遇到过绑架,甚至没有被小贼偷过东西,工作上他会显得非常干练和靠谱,然而工作以外,就难免有些……迟钝。
他很轻易地就接受了楚天磬的话,叹了口气,只是说:“今天太倒霉了,我要洗个澡然后睡觉……你呢?要一起来吗?”
“滚去洗你的澡。”楚天磬没好气地说。
换上服务生衣服的男人已经融入了大楼,那个给他传消息的男人虽然告诉他了楚天磬的酒店位置,却没有告诉他具体的房间号,虽然房间号其实是稍有经验的人就能够猜到的,他却没有耐心一个个排查过去,而是随便盯住了一个路过的女服务生,然后捂嘴、拽腰、关门一气呵成,把她弄进了一个小房间。
把时间往前推大约十多分钟,就在楚天磬掐着那个司机的脖子,逼迫这辆出租车停在路边的时候,一通越洋电话就打到了国内,低声汇报了车子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相差了十二个小时,纽约的深夜,正是国内的清晨。
张医生刚刚才晨跑回来。
他的身体还汗津津的,运动服里面都打湿了,却没有急着去换衣服、洗澡,而是把手机开放扩音,一边轻轻擦拭着脸上流下来的汗水,一边听电话另一端的声音。穿过了小半个地球后,这个声音有些失真,然而依然十分冷静和稳定。
“……大少爷死死地掐住了可疑人物的脖子,可疑人物放弃挣扎,大概已经处于窒息性昏迷,大少爷把可疑人物拖到路边,换安东尼奥开车,他在酒吧里喝了六杯特调酒,分别是……”
张医生的眉头禁不住一跳。
“不用告诉我他都喝了什么酒。”他说,“他现在的状态还能开车?”
“目前来看,没有问题。”正开着车缓慢地跟随着楚天磬两人,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人说,“方向盘掌控不稳,不过车速很慢,车祸几率很小。”
张医生就用沉默示意他继续汇报。
“大少爷抢来的出租车撞到了停在路边的车。大少爷抢来的出租车撞到了行道树。大少爷抢来的出租车开进了绿化草坪。他们又开出来了,转回了正道。保安把他们拦住了。大少爷和安东尼奥下了车,大少爷揽着安东尼奥进了大门。已经通知艾拉今日有特殊情况,她会照顾好大少爷。”
张医生轻轻地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杰森那边怎么样?”
汇报的人语气中终于有了一些波动:“杰森的任务完成得安静并且高效。他正在往大少爷入住的酒店赶。”
“噢,真是好消息。”张医生柔声说,“我记得这是一个报酬不菲的任务?既然报酬不菲,太安静可不符合杰森的性格——让声势再浩大一点。”
“明白。”
张医生挂断了电话,身体上的热度已经消失了,汗湿的衣服贴在他的身上,弄得他很不舒服,但张医生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什么。
然后他失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去换衣服去了。
把视线转回酒店这边,安东尼奥去洗漱了,楚天磬拿着手机,走到了窗台边上,给张医生打了个电话。
接通速度快得就像张医生随时都盯着手机一样。
已经换好衣服,却坐在沙发上,没有急着去做早餐的张医生拿起了手机,微笑着说:“喂?大少爷?”
“我有事情要问你。”楚天磬说。
楼下,昏暗的、恰巧今晚没有人入住的房间里。
劫持者将手枪抵在被劫持者的腰上,嗓音是刻意含糊过后的那种低沉:“我有事情要问你。”
“求你不要开枪……”被劫持的金发女人哽咽着,她剧烈地发着抖,眼泪打湿了面颊,“我什么都会说的,先生,请不要开枪!”
“冷静。”劫持者说,虽然面对的是一个孱弱无力的女人,他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让我们从简单的问题开始问起,首先,你的名字是?”
“艾拉,先生。”女人忍着泣音,轻声说,“我叫艾拉。”
黑暗的房间里亮了一瞬,劫持者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光柱在被劫持者的胸前扫过,但他这么做不是出于色心,而是去看被劫持的女人戴在胸前的铭牌。
光柱扫过了这个女人的脖颈,一缕发丝垂在那里。
那个被他拉进了房间里的女人,赫然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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