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施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磕磕绊绊地问:“周聿礼,你怎么……”
“我怎么了?”
“……怎么变得这么厚颜无耻?”
周聿礼唇边的笑倏地淡了一些,“因?为我发现?要脸没有用。”
就像他三年前,抛下一切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挽留她?,也没有任何好?转的结果。
“先喝这个,要凉了。”周聿礼扫了一眼那碗白米汤,看到洛施不?动,他又慢条斯理地问,“还是要我喂你?”
“……”
看见洛施略有些倔强的模样,周聿礼在无声地叹了一声。
他又去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她?自己的针织外套披在她?肩上,淡声又补充了一句:“看着你喝完,我就走,可以吗?”
听到这,洛施才端起碗很缓慢地喝了起来。
她?没有抬头,却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她?的身上。
周聿礼看着她?安静吃东西?的样子,也有些恍惚了,他用目光代替手一寸寸描摹过这张他日思夜想的脸。
她?瘦了许多,脸颊上那点婴儿肥也褪去,变得更加清丽。
他清楚地记得,以前洛施总爱在他面前撒娇,吃到他做的饭菜之后?也会?像只跳脱的小?兔子一样钻进他怀里抱他,夸他做的很好?吃。
现?在的这碗白米汤,是趁她?睡着时?,他去到了专门负责vip客人餐食的专属后?厨。
那个胖胖的厨师看到他来厨房,还有些诧异,说打个电话就可以送到房间去。他说不?用,最后?只要了一把米,亲自为她?煮了白米汤。
那个厨师是外国人,也看到这碗摆在一旁一堆名贵食材旁的白米汤也傻眼了,不?可思议地问他:“你确定你就吃这个吗?”
“嗯,这很好?。”周聿礼回答说。
他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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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艘游轮上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场短暂的梦,回到港岛后?,洛施又投入到紧锣密鼓的排练和演出中。
在听从医生的建议拆掉钢板和七颗钢钉之后?,她?休养了很久,康复初期积极配合做复健,日常生活也恢复如常,但是手腕状态却大不?如从前了。
两年前,她?在妈妈的陪伴下?回到了巴黎。她?搬到和叶莺同一栋公寓,继续完成了剩下?两年的学业,在巴黎完成了最后?一场毕业音乐会?,拿到了最高?演奏家文凭。
在这期间,她?没有再见到过周聿礼。
他们同在巴黎,却又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缘分不?再降临在他们的身上。
……
现?在洛施住在乐团提供的公寓里,面积在港岛也算是比较大的一房。拎包就能入住,费用是乐团和个人各付一部分。公共区域还有健身房和阅读室,地理位置也很不?错,离铜锣湾和中环很近。
洛施背着琴盒刚走出公寓大门,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跑车停在公寓路边,是一辆嚣张到晃眼的兰博基尼revueo。
在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之后?,洛施毫不?犹豫地背着琴盒转头就走。
男人很快就追上来,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边,嗓音一如既往地带着明晃晃的不?怀好?意,黑檀木沉香扑鼻而来。
洛施加快步伐继续往前走,蹙眉问:“关峋,你能不?能别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我来铜锣湾散步不?行?啊?这里是港岛,我家。”关峋神闲气定地回答,“上车,我先送你去乐团。”
洛施立刻拒绝:“不?用了。”
关峋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从未笑过的脸,反而觉得更来劲,很快笑了一下?,话语中也带着隐隐威胁:“可以啊,你不?上车我有的是办法,只是在大街上可能会?有点难看……”
不?得不?说,洛施的确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那副漂亮的皮囊看上去虽然柔弱无害,可偏偏发起脾气来又像是珍稀的玫瑰带着些许小?刺,并不?会?太伤人,却又让人迷恋上瘾。
关峋最后?抛下?一句:“你知道港媒都很会?写,信不?信,明天你和我一起上头条?”
……
兰博基尼revueo一路往前开,没一会?儿就要开到乐团所在的大厦,关峋突然改变了主意,侧目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和上刑场一样的洛施,问她?:“去荣记吃碗面先?你不?是喜欢吃那家的杂粉面……墨鱼丸、牛腩、鱼腐三拼再加咖喱辣酱?”
“……”洛施听到后?轻轻吸了一口?气,别开脸看向车窗外,“关峋,你能不?能别装得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关峋眼看就要到目的地,放缓了车速,出声说:“洛施,你和他都分开那么久了,就不?能给我个机会??”
听到这,洛施才转头看了过来,极为认真又毫无感情地说:“不?能,关峋,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