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新年第一天的凌晨六点,陆唯终于被推出手术室,转入神外ICU病房。
重症监护室外,许宜泠被许怀周托扶着站在门口边,默然听医生讲解陆唯的病情概况。穿着白大褂的大夫神情肃宁地告诉他们,接下来的24小时至4时内颅内再次出血的风险较大,如果能够顺利渡过第一个危险期,那么之后情况就会慢慢好转过来。
但如果……
“如果渡不过,”大夫环视了一圈四周,尽量用轻缓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极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许宜泠垂眸望着脚下地板,朦胧模糊的视野渐渐开始天旋地转。她试着努力抬起自己眼皮,可不稍片刻便再也无法支撑下肢,酸涩的眼睛伴随身T斜倾的动作猛然阖拢,瞬间便堕入到黑暗之中——
“泠泠!”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到的最后声音是许怀周焦急而慌忙的呼唤。
……
“许宜泠,我喜欢你。”
……
“许宜泠,你要为了他打我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
“许宜泠,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吧。”
……
“许宜泠,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
……
许宜泠……许宜泠……许宜泠……
思绪明明囚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男人的嗓音却始终反复循环在她耳畔。许宜泠承受不住耳边传来的一声声叫唤,呼x1逐渐变得越来越急促,被梦魇桎梏住的身T终于在听到那句急迫到似要穿透空气的大声喊叫时猛然弹醒。
……
意识清醒过来了。
但身T好像仍困在梦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许宜泠一动不动地僵躺在床上,额头颈间渗出的Sh汗慢慢冷却下来,紊乱的呼x1渐渐平息下来,但x腔里那颗急速搏动的心脏却始终无法归复安宁。
房间里昏幽一片,晦沉暮sE隐约从窗缝里漏泄进来,像黑夜朝她伸出了触手。许宜泠蜷缩着用棉被裹住身T,把整个脑袋都缩进被窝,在舒适安全的黑暗之中,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
元旦后的第一个上学日,陆唯没有醒来。
高三首考开考的第一天,陆唯也没有醒来。
许宜泠鼓起勇气第一次进入ICU探视的那一天……
陆唯还是没有醒来。
病房外的漫长等待像一场旷日持久的凌迟,一天天地折磨着饱受自责困扰的许宜泠,一天天地刮拂着她内心那簇微弱的希望火苗。她没有去学校,也没有去考试,就在家和医院之间两点一线地穿梭,浑浑噩噩地度过晨昏与昼夜,直到那天上午——
那天上午,高三首考终于结束最后一门考试科目,陆唯仍意识不清地躺在ICU病房里,许宜泠在探视等候区的长椅上静坐许久后,终于缓慢对身旁刚打完越洋电话的许怀周道出了心声:
“哥,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